他又转过头来瞧她,喉结滚了一滚,“为何?”
“没有为何,”她揉揉有些酸涩的眼,“我希望身边的人都好好活着。”
无论是父兄姨母,还是七哥哥老狐狸,淡烟轻云,甚至书墨。
她希望在她很老时,大家都好好活着。
“我不说了,”他哄道:“你别伤心。”
她轻哼一声,“大人就是自己心里不高兴,所以也想旁人跟着难过。”
“也许吧,”他抿着杯中的酒,“我并非什么正人君子,见不得人人都比我欢喜。”
他这样坦诚,她反倒不好再闹脾气,于是也吃起酒来。
酒入口绵软,酒劲儿却不小。
不过几杯酒下肚,她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正迷糊,忽然听到老狐狸问:“你想不想同我叙旧情?”
醉眼氤氲的女子望向他:“如何叙?”
他道:“那要看你现在是十五岁的霓霓,还是十八岁的霓霓。”
他又唤她霓霓,她都没同意!
可是她又忍不住追问:“十五岁又如何?十八岁又如何?”
“若是十八岁的霓霓,她是我的妻子,能叙的法子有许多。若是十五岁,”眉目若雪的男人抬起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眸,“你再坐过来些。”
第35章第35章一夜贪欢(大修)
纾妍不知怎的就同意与便宜前夫叙旧情。
也许是吃醉酒的缘故,也许是因为今夜瞧他不高兴,也想哄一回他的缘故,更或许是因为她实在好奇,从前的那个英年早婚的笨蛋究竟与老狐狸有多少旧情可叙。
总之,当她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跨坐在便宜前夫的腰腹上。
他冰凉柔软的唇贴在她唇瓣上,温热的酒如细流般渡入她口中。
她被动地吞咽着,任由那热意顺着舌尖流过嗓子,一路烧到五脏六腑,团团地裹住心脏,热意一阵一阵地透湿脊背。
她眩晕得很,吃完了酒想要推开他,这回他将湿滑的舌探入她口中,勾弄着着她的舌尖。
原来这就是他口中的旧情。
原来,他们曾经那样亲密吗?
原来与人接吻竟然是这样美妙的感觉。
湿软,灼热,悸动……
纾妍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心里的那只蝉又开始嘶声疯叫。
她连呼吸都忘了,被动的接受这个带着酒意的温柔的吻,泪意顺着眼角滑落。
直到她快要窒息时,喘息有些紊乱的男人松开她的唇,指腹抚上她湿润的嘴角,嗤笑一声,“傻瓜,怎都不呼吸?”
她还是头一回见到他笑,一时怔住。
一个素日里严肃清冷的男人笑起来怎这样好看,如春日暖阳,似夏花绚烂。
怪道先帝会戏称他一声“紫薇郎”,也不知当年连中三元,打马游街的少年状元郎该是如何的夺目耀眼。
他敛了笑容,“怎这样瞧我?”
她不答他的话,沁了水光的漆黑眼眸流露出好奇,“我,我从前也这样同大人亲亲吗?”
裴珩听到这样不害臊的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十五岁的小妻子,想起第一回吻她的情景。
在那以前,床笫之欢与他而言,也只是为传宗接代,每一回他也不过是抚慰她柔软的身子,从不曾吻过她。
他连食物都不会同人共享,更别提唇齿交缠地接吻。
直到那回,也是在这儿,他临窗垂钓,她来瞧他。
她一向安静地很,不会像“她”使小性子,不会闹脾气,连安慰他的方式,也只是陪他静静坐着,为他斟满一杯酒。
究竟是怎样开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