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凌凇心里沉了一下,淡淡地回答:“猜到了。”
nbsp;nbsp;nbsp;nbsp;“那你知道为什么吗?”姜若棠又问。
nbsp;nbsp;nbsp;nbsp;凌凇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姜导演开出的费用里,应该不包含陪他的儿子聊天。”
nbsp;nbsp;nbsp;nbsp;姜若棠就像没有听见他声音里带着的凉意,开口道:“你不想知道原因吗?离开这里就没人告诉你真话了哦。”
nbsp;nbsp;nbsp;nbsp;凌凇的视线瞥了过来,里面透出看着少不更事小少爷的嘲讽,“原因总共不就是那些?我没有好的经纪公司,我没有背景和被捧的价值,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没有粉丝和人气,外加……你父亲也不想得罪策风影业。”
nbsp;nbsp;nbsp;nbsp;姜若棠还在慢悠悠地画着,过了一会儿才说:“都不是。”
nbsp;nbsp;nbsp;nbsp;“嗯?”凌凇微微怔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但是等了很久,姜若棠都没有说接下来的理由,但是却托着颜料盘开始调色了。
nbsp;nbsp;nbsp;nbsp;这让凌凇很不适应,他不知道姜若棠到底是故弄玄虚,还是他真的只是在认真画画,和他聊天只是随口为之。
nbsp;nbsp;nbsp;nbsp;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久到凌凇都觉得从肩膀到脖子的肌肉都开始发酸,他就要支撑不住这个姿势了。
nbsp;nbsp;nbsp;nbsp;但是姜若棠还在画,他偶尔侧过脸从画板后面透过来的眼神很专注也很认真,这让凌凇觉得自己也必须有专业精神,所以他强撑着一动不动。
nbsp;nbsp;nbsp;nbsp;“你的姿势变形了。”姜若棠开口道。
nbsp;nbsp;nbsp;nbsp;“抱歉。”
nbsp;nbsp;nbsp;nbsp;姜若棠指了指靠墙位置放着的软沙发说:“你去那里躺一会儿吧。如果还有需要,我再叫你。”
nbsp;nbsp;nbsp;nbsp;凌凇缓慢站了起来,活动自己的脖子还有肩膀,他很想要那个答案,但是姜若棠还在画画,他不该打扰他。
nbsp;nbsp;nbsp;nbsp;于是凌凇走到了靠墙的沙发,坐了进去。
nbsp;nbsp;nbsp;nbsp;不论外界怎么评价姜若棠,说他荒唐,说他任性妄为,说他对白映川无脑迷恋也罢,至少在画画这件事上,凌凇能感觉到他是认真的。
nbsp;nbsp;nbsp;nbsp;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凌凇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里面是钟姐发来的信息。
nbsp;nbsp;nbsp;nbsp;[怎么样?大少爷不是对你有想法吧?]
nbsp;nbsp;nbsp;nbsp;[要不然你小心一点,别吃大少爷给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你怎么一直不回信息?不会真被迷昏过去了吧?]
nbsp;nbsp;nbsp;nbsp;凌凇略微自嘲地一笑,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吗?娱乐圈里稍微有点权利的人都得看上他?对他都得产生点想法?
nbsp;nbsp;nbsp;nbsp;又不是人人都得了韩铭的大病。
nbsp;nbsp;nbsp;nbsp;给钟姐回了几条信息之后,凌凇也对姜若棠好奇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他回忆了好一会儿,才记起姜若棠的名字,一搜索才知道这位小少爷并不是吃闲饭的,而是拿过奖的。而且还在本市的深蓝画廊有好几幅作品展出。
nbsp;nbsp;nbsp;nbsp;最让凌凇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幅垂首的向日葵,据说有好几位收藏家竞价想要买下,但是姜若棠不缺钱,所以不肯卖。
nbsp;nbsp;nbsp;nbsp;渐渐的,凌凇的精神完全放松,柔软的沙发,安静的空间,凌凇睡着了过去,就连手机掉在地上他都没有醒。
nbsp;nbsp;nbsp;nbsp;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凌凇的肩膀一颤,他猛地睁开眼睛,陌生的环境让他的神经再度绷起。
nbsp;nbsp;nbsp;nbsp;这里是哪里?
nbsp;nbsp;nbsp;nbsp;该不会是韩铭又搞了什么新花样把他迷晕了?
nbsp;nbsp;nbsp;nbsp;他侧过脸,看见的就是黑夜中星光从三角屋顶的玻璃窗投射而下,正好落在画架上。
nbsp;nbsp;nbsp;nbsp;凌凇这才想起,这里是画室,自己来给姜若棠当了一下午的模特,本来在沙发上休息,结果睡着了。
nbsp;nbsp;nbsp;nbsp;他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毯子。
nbsp;nbsp;nbsp;nbsp;楼下隐隐传来谈笑的声音,这应该是到饭点了。
nbsp;nbsp;nbsp;nbsp;凌凇站了起来,将毯子折好,放回到沙发上,然后脱掉身上这件米色的宽大T恤,换上自己原本那件深色的。
nbsp;nbsp;nbsp;nbsp;路过画架的时候,凌凇很好奇到底姜若棠把自己画成什么样子了?
nbsp;nbsp;nbsp;nbsp;没有开灯,月光显得幽深静谧,那幅画并不是白天凌凇侧坐在椅子上的画面,而是他陷入沙发里毫无防备的、完全轻松地状态。
nbsp;nbsp;nbsp;nbsp;他的一只手垂在沙发边,日暮的余光勾勒出凌凇侧脸的弧度,山峦般高挺的鼻梁在这样的光线里仿佛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和抵抗,变得柔和。睫毛轻轻垂着,像是倦鸟收拢的羽翼,宽大的T恤仿佛成为了安逸的茧。
nbsp;nbsp;nbsp;nbsp;凌凇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一面。
nbsp;nbsp;nbsp;nbsp;就在这个时候,画室的门被轻轻打开,灯光照了进来,姜若棠就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