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于是,陆归帆迟来的青春期、让心跳加速的多巴胺、那些所谓让感官细胞疯狂活跃的激素,都为了这个人迸发出来,收都收不住。
nbsp;nbsp;nbsp;nbsp;姜若棠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睡在自己的身边,不谙世事,绝对信任。
nbsp;nbsp;nbsp;nbsp;但是陆归帆却必须要起来,有生以来头一回,他的小船随着波涛汹涌荡漾,被船绳束缚在岸边,不断与海浪撞击着濒临散架。
nbsp;nbsp;nbsp;nbsp;他去了一趟洗手间,仰着头,呼吸憋在胸腔里,梦里的姜若棠……真实到让人不想梦醒。
nbsp;nbsp;nbsp;nbsp;当冷水浇到脸上,他戴上眼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姜若棠为什么会那么爱画他的眼睛,明明此刻就像有洪水猛兽冲出来……想要一口把姜若棠给吞下去。
nbsp;nbsp;nbsp;nbsp;这样的他,连陆归帆自己都陌生。
nbsp;nbsp;nbsp;nbsp;忽然,身后的灯亮了起来,姜若棠踩着拖鞋揉着眼睛来到他的身后,带着睡意的声音响起。
nbsp;nbsp;nbsp;nbsp;“班长……你在干什么啊?”
nbsp;nbsp;nbsp;nbsp;“没什么,你是要上……”
nbsp;nbsp;nbsp;nbsp;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姜若棠就站在他的旁边,翻起马桶盖,歪着脑袋毫无防备地放水。
nbsp;nbsp;nbsp;nbsp;“你……”陆归帆在看到姜若棠歪着脑袋半睡半醒样子的时候,想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他克制着自己想要看他的冲动,侧过脸去,热度却从喉咙一直蔓延到了耳朵和脸颊,光是听到姜若棠把睡裤穿上的声音,陆归帆就觉得刚才泼给自己的冷水并不足够。
nbsp;nbsp;nbsp;nbsp;他们回到了房间里,陆归帆躺了下来,他觉得内疚,因为他对一个帮助过自己很多次的朋友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尽管导火索是对方造成的。
nbsp;nbsp;nbsp;nbsp;下一秒,旁边的姜若棠忽然靠了过来,他像一只土拨鼠,而陆归帆的胸膛就是他最有安全感的土壤,他下意识往里钻,另一只胳膊绕了过来,陆归帆本来想要远离他,但此刻他发现自己根本远离不了。
nbsp;nbsp;nbsp;nbsp;如果从没有人像姜若棠那样对待自己,陆归帆可以享受孤独。
nbsp;nbsp;nbsp;nbsp;但现在他戒不掉了,姜若棠这样无条件依赖自己的感觉,让陆归帆感觉到满足。
nbsp;nbsp;nbsp;nbsp;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姜若棠的发顶。
nbsp;nbsp;nbsp;nbsp;陆归帆的行事原则很简单,从不犹豫也懒得自我怀疑地内耗。
nbsp;nbsp;nbsp;nbsp;既然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接下来就像解题一样,一步一步拆解,而姜若棠是他最后的答案。
nbsp;nbsp;nbsp;nbsp;他有耐心,他也有决心。
nbsp;nbsp;nbsp;nbsp;第二天早晨,就是元旦节当天。
nbsp;nbsp;nbsp;nbsp;娟姐没有把大家叫起来吃饭,因为她知道孩子们昨天晚上肯定玩到很晚。
nbsp;nbsp;nbsp;nbsp;就连姜怀远和赵云疏回来也是轻手轻脚,生怕吵醒了他们。
nbsp;nbsp;nbsp;nbsp;蔡寂和赵长烽追动画一直追到凌晨三点,现在两人还在房间里睡得呼呼响。
nbsp;nbsp;nbsp;nbsp;简莎虽然十点就醒了,但还是忍不住躺在公主床上玩手机。
nbsp;nbsp;nbsp;nbsp;至于白映川和林鹿……一整个晚上白映川都是一个睡姿平躺在床上,林鹿好几次想要和他说说话,甚至打算说一些姜若棠小时候的事情,但白映川似乎都不感兴趣。
nbsp;nbsp;nbsp;nbsp;直到中午,大家陆陆续续都起来了,娟姐做了一桌好菜。
nbsp;nbsp;nbsp;nbsp;姜若棠不知道陆归帆什么时候起来的,只知道当他坐起来的时候,陆归帆的睡衣已经折好了放在床头,随时可以收到背包里带走。
nbsp;nbsp;nbsp;nbsp;此时的他就坐在窗台那里,看着小高从姜怀远那里借来的《运镜与画面》。
nbsp;nbsp;nbsp;nbsp;一天里这个房间光线最好的时候大概就是此刻了。
nbsp;nbsp;nbsp;nbsp;陆归帆看起来就像校园电视剧里的男主角,在回忆里会反复爱上的人。
nbsp;nbsp;nbsp;nbsp;“班长,你这个睡衣要带回家吗?”姜若棠试探性地问。
nbsp;nbsp;nbsp;nbsp;“不然呢?”
nbsp;nbsp;nbsp;nbsp;“要不……你把它留在这里吧。”姜若棠说。
nbsp;nbsp;nbsp;nbsp;“嗯,为什么?”陆归帆将书挪开,看向他。
nbsp;nbsp;nbsp;nbsp;“下周我就要去参加首都美院的校考了。校考结束之后我就要全力冲刺文化课了……我想……也许偶尔……我需要你留在这里督促我学习,帮扶一下我这个学渣。”
nbsp;nbsp;nbsp;nbsp;姜若棠在被子里的脚趾都紧张地勾起来,生怕陆归帆不给面子说自己不当“家教”。
nbsp;nbsp;nbsp;nbsp;“哦,那好吧。”陆归帆的视线又回到了那本书上,“不过,你月考都能全校二百五十名了,已经脱离学渣行列了。”
nbsp;nbsp;nbsp;nbsp;姜若棠暗自呼出一口气来。
nbsp;nbsp;nbsp;nbsp;只是他没有看到陆归帆被书页挡住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