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黄衣观主与万胎嬷嬷因受制于两神太多,没有真正的自我意识,即使再强,对外来者有再多了解,也算不上是监视者。
倒是榆阿娘,眼珠犹能转动。
除她之外,在这随游戏对局的难度已升到最高水平的真空时间里,欢喜沟还能保有自由意识的,便只剩下粗粗抬起半边眼睛,只能遥望窥探,还未苏醒降临的三神。
祂们似在震怒,令黑白色的空间响起了古怪的异语。
“听不懂。”
宁准发出学渣的声音:“这外语老师没教过呀。”
异语陡然扩大,变为巨响。
眼下,祂们好像才当真怒了。
“外来者的手段……”
榆阿娘也显然不是第一次见到真空时间。
她面上不见惊讶,只微微转动着双眼,扫视四周,似在审视什么:“这时候降下这所谓的真空时间,季川,你想做什么?解谜?”
榆阿娘的目光钉在黎渐川身上:“你打算背弃我们的契约,不再弑神?”
榆阿娘这番姿态,似是并未发觉她下到黎渐川身上的暗算已被识破,还认为自己占据上风。
黎渐川权当留一个后手,也未点破,只微微挑眉,认真道:“当然不是。只是你也知道,作为玩家,解谜拿魔盒肯定是重中之重,我有能力先做这件事,当然会先做。”
“做成了,我可以不立刻通关离开,拿着新魔盒,增强了力量,再来与你弑神,这样岂不是把握更大?做不成,我也不会立刻就死,拼着一口劲儿,也有干翻三神的可能性,你说对吧?”
榆阿娘冷嗤:“你最好记得这番话,背信弃义,不会有好下场!”
“当然。”黎渐川笑了笑。
“打算怎么解?”宁准似笑非笑地等着这没有半句真话的交谈结束,才开口问道。
“还可以选答题卡吗?”黎渐川道,“谜底太长太杂,动笔比动嘴利索。”
宁准扬眉:“可以。”
“答题卡是魔盒游戏规则凝聚,早就有了自我,上一局游戏虽然为了帮我们受了损伤,但也只是自我意识暂时沉睡,要使用还是可以的。多用用,也有助于它的恢复。”
随着黎渐川与宁准的对话,黎渐川面前雨气聚集翻涌,一张写着答题卡三字的牛皮纸与一支钢笔从中浮现。
“老朋友,上次谢了。”
黎渐川低声道。
答题卡上未如之前的命名之战一样浮现字迹,旁边竖立的钢笔却微微晃了晃,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黎渐川会心一笑,精神感知连接钢笔,思量片刻,缓缓在答题卡上落下文字。
“坦白讲,在初初窥见这局游戏内欢喜沟为何是如今的欢喜沟时,我犹豫过,是否要在这局游戏进行解谜。
也许它继续维持现状,会是最好的结果。
放弃解谜,不取魔盒,并不影响我的离开,我也可以更加专心地去寻找我曾经的遗留,不必为更多的线索烦心。毕竟,这个副本从被第一周目的我改造后,理论上,就始终都满足着通关条件,已不再需要任何额外的操作。
可是,最终,我仍选择了解谜。
因为这是第一周目的‘我’,提示给匹配进这局游戏的‘我’的,最佳破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