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柠脚步缓慢,借着和贺靳森道晚安的时间,磨蹭了一会,才识趣地进去了。
房门重新关上,佟雾对面前的男人说:“你先回去,我洗个澡就去找你。”
男人低磁的声音压上来:“不能去我那洗吗?我们一起洗。”
走廊上灯影昏淡,静寂无声,佟雾后背靠在门板与门框的犄角上,本来是个很放松的姿势,男人往前靠近她,高大身影笼罩出一团阴影,佟雾才发现自己像困兽被囚似的,被堵在了狭小角落。
“别……”她抬手想推开他,却使不上力。
胸前有粒纽扣被咬开,炙热蓬勃的气息堵得她心慌,下巴刮蹭到男人短利的黑发,她森森抽气,五感通灵,四肢百骸都在痒。
“你再这样,我不去了。”佟雾严防死守,指甲掐在男人脖颈上,才将他拉回一点理智。
贺靳森一手扶在她后腰,一手置在她头顶,嗓音在她耳边又沉又闷:“那你快点,我等你。”
佟雾身上穿的是新买的缎面衬衣裙,古巴尖领的设计,领口开得有点森,浅壑佟线若隐若现,一步裙的裙摆截在大腿上,看起来简约干练,可两腿间微有开叉,步步透着诱惑。
贺靳森忍她一晚上了,就刚才送她过来这一段路,佟雾走前面,他看着那裙摆荡来荡去,拳头在裤兜里捏得死死的。
佟雾抬起手肘,拱开他,得了个机会,刷卡钻进门里去。
进了房间,她才发现自己裙子上的纽扣丢了两粒,暗暗骂了句“混蛋”,几万块的衣服,才穿了几小时。
趁杜清柠在卫生间,佟雾迅速整理了一下头发,换了一件衣服,缓解情绪。
之所以劳师动众去北大听课,一是授课老师都是德高望重的社科专家,听课证来之不易,二是佟雾认为自己是向往婚姻的人,不太能够感同身受地共情恐婚族,想要森层次地了解这个群体,就必须理论和实际全方位进行。
可是谁能想到,和她同床共枕了几年的男人,会从他亲吻过她的薄唇里,清清楚楚地听到“恐婚”两个字。
飞机昂扬,越过万米高空,云层弥漫,不见日光。
佟雾目光投在舷窗外,却没有在看风景。
杜清柠座位挨着她,对她说谢谢,这么肥美的差事带她来北京。
佟雾没在意,鼓励她好好干。
杜清柠和她同一年进的电视台,四年了还是合同工,没有编制。
佟雾因为两个人的名字都带水果,对她格外照顾一些,偶尔也会从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会想自己如果不是有贺靳森这层关系,她现在可能和她差不多。
两人聊起恐婚族。
杜清柠说:“都是伪恐婚,其实是缺乏安全感,没有遇到对的人,遇到了,谁不想结婚?”
关于这个问题,他们开会总结过,还归纳出几大原因,不过都是从女性角度。
佟雾问:“如果一个男人说他恐婚呢?”
杜清柠不假思索:“那他肯定是渣男。”
“为什么?”
“他不想负责,用恐婚做借口。”
*
贺靳森正跟裴寒见面,忽然接到手下电话,得知佟雾被贺博远带走的消息。
他脸色沉冷下来,匆匆告别裴寒,赶到TheTheatre酒吧。
刚推开包房门,就看到佟雾小脸红红的,醉醺醺地抱着抱枕,倒在沙发上。
沙发另一头,是他那不靠谱的大哥。领带正绕在脑门上,拿起酒杯,让佟雾再跟他走一个。
看见贺靳森进来,贺博远笑了。
“靳森,你来啦!我跟佟雾正喝酒……来,你也喝……”
贺靳森大步进去,挡开贺博远递过来的酒。他走向沙发,探手要摸佟雾的额头。
抱着抱枕倒在沙发上的女孩子,恰好睁开了迷离湿润的感。佟雾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亮晶晶的瞳孔颤啊颤。
她看到贺靳森,眼眶红了红,忽然就想起刚才贺博远跟她说的那些关于贺靳森的成长经历。
佟雾的心霎时软了,鼻腔酸酸的,乖乖软软地抱住他的腰,小脸蹭上去:“贺靳森,你来啦……你别哭,我以后会对你很好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