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严向远高一点,睨过去的视角从上到下,是具有压迫性质的俯视,“然后?”
严向远把架回鼻梁上的眼镜推了推,严肃得好似在进行一场会议:“苏小姐并没有答应和你在一起,还请你对她放尊重点。”
赵础淡声:“你倒是绅士。”
随后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多亏了你,她才会被那伙人注意。”
“上次我说你比我弟弟强点,不好意思,我收回那句话。”赵础笑笑,“你和他一个样。”
这评价比废物还难听,骂得很脏。
还无法反驳。
严向远只能吞下被质疑的羞辱:“赵先生,虽然你当时是为了保护苏小姐,但你那种做法不可取,脖子是很脆弱的地方,你失手就会让那个人丧命,杀人是要蹲大牢的。”
赵础轻描淡写:“那就蹲大牢。”
严向远愕然的同时,在大巴上观察到的这人对苏合香的那股好感不那么贴切的违和豁然明朗,他镜片后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缓慢地吐出一个令他震惊的信息:“你跟苏小姐好过。”
不是疑问不确定,是笃定的口吻。
赵础置若罔闻,他一言不发地迈步离去。
不多时,赵础出现在候车厅,挺高的身形让他视野比较开阔,轻松就从入目的一大片混乱杂色里抓到一抹红绿配色。
苏合香是从别人的反应中得出赵础过来的,她没看一眼,看的是对面女孩手上的mp3,寻思年后也买一个。
淡淡的烟草味裹着男性气息将她包围,她袖子一揣,两眼一闭,倒在冰凉的椅背上装睡。
苏合香左右两边都没空位,赵础没去看看能不能找地方坐,就站在她面前,健壮的树桩子一样引人注目,惹来议论。她烦躁地起身,冲对面窗边走去,赵础把纸箱和蛇皮袋放在地上,再将她的旅行包拿到她的座位上占着,阔步向她迈去。
窗边有几个人蹲在那打牌,扑克牌就甩在躺倒的行李箱上面,周围一圈看牌的,等车的时间难熬。
苏合香去了角落,赵础在她身后说:“严向远知道我们的事了。”
他看她浓密柔顺垂在腰部的黑发:“猜出来的。”
苏合香有预料,赵础白天的举动引起了严向远的怀疑。她闻到牛肉面味道,下意识瞟了眼就收回视线:“你跟过来,就说这事?”
赵础不答反问:“不担心他传到嘉言面前?”
苏合香说:“不会,他不是那种人。”
赵础眼底暗流涌动,就这么相信他,了解他吗。
嫉妒搅拌酸涩在赵础心口炸开,他的额角隐忍地绷了绷:“他是你下一任?”
苏合香:“……”
赵础的气息不受控地变得粗沉紊乱,面部肌肉神经质地抽搐几下,冷笑出声。
宝宝,怎么回事,你找的对象一个不如一个。
就在这时,苏合香仰起脸。
赵础霎时就平复气息,安静到甚至乖顺地看过去,像一条藏起尖牙的野狗。
苏合香警告道:“你别跟严向远说有的没的,他不是我那盘菜。”
赵础内心的阴暗瞬间一扫而空,他面带笑意:“知道了。”
“我去超市买包烟,你有想要的吗,我给你带。”
“没有。”苏合香回到座位上。
不一会,赵础就回来了,他把一袋吃的系在她旅行包带子上面。
袋子里有农夫山泉,红烧牛肉面,玉米肠,夹心饼干,乐事薯片……很多零食。
还有个保温杯,粉色的,兔子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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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个候车厅,所有车次的都在这等。
苏合香那班车距离检票还早,她无聊地打量从她跟前走过的乘客身上的配饰。
托赵础的福,偷看她的人蛮多,没哪个上前找她要手机号或者QQ,落了个耳根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