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实在是差劲。
候车厅的嘈杂似乎是在另一个时空,离他们太远。
苏合香把怀里的围巾抖开,披在肩上拢住自己,她想就这么待着,不愿意继续那个不该出现的话题。
偏偏赵础还要继续,还要深入。
他说出话来,听着凄苦又卑微:“一颗糖而已,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苏合香脸上发烫,她也觉得自己刚刚的反应过大,太不该也没必要,把糖扔出了手榴弹的架势。
那怎么办,扔都扔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
后悔也不能表现出来,显得幼稚,本来他就爱当爹,她才不想给他唠叨的机会。
苏合香冷声冷调:“赵础,我再说一遍,我不跟你复合。”
“我知道。”赵础微阖了下眼帘,“我就是想把我的心思说给你听。”
男人神色不变语态平静,他提出的复合要么是随口一说无所谓她的答案,要么是做好了准备,要跟她打持久战。
苏合香拧紧眉心:“说真的,我就希望你是在开玩笑,只要你承认是玩笑,我就不生你气。”
赵础一言不发。
苏合香的呼吸里充斥着忍耐,她试图靠东张西望来散开心思,效果却不理想。
气得她朝罪魁祸首发牢骚:“好好的复什么合嘛!”
耳朵抓到老男人喉咙里克制压抑的喘息,余光捕捉到他绷紧到细微发颤的下颚,她一阵无语。
好烦。
苏合香正要起身去别地坐,一片红快速在男人眼尾蔓延,她感觉自己对着的是一个孤寡老人,负罪感拉满。
才怪。
哭有用啊?她可不吃这一套。
反正他要是真在候车厅哭,大庭广众之下哭,丢人的他自己。
她可以装作不认识他。
苏合香的理智这样想,感性却还是不想被人当热闹看,她把声音放轻了些,哄要死要活的老男人:“我们不合适,我那时候就告诉你了的。”
赵础眼眶潮湿:“嗯。”
“可是人都会改变。”他低低开口,看着好脆弱,“我和那时候不一样。”
苏合香这回有同感:“那确实,那时候的你不会发酒疯耍流氓。”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变了很多。”赵础的脑袋向她侧了侧,嗅着她身上的香味,“你不喜欢的,我已经改掉了。”
苏合香没法认同:“是吗,我怎么感觉你更严重了点?”
“你感觉错了。”赵础做出一副坦诚又郑重的姿态,“我看过医生,吃了几个疗程的药。”
苏合香心中一惊,这家伙看医生了?其实她说他神经说他有病,就只是那么说说,没想到他还真的生了病。
是疑心病,还是妄想症啊?
她脑补他一个人去医院做心理咨询的画面……是有点心酸的。
可他就算病好了,那也改变不了什么东西,他们回不到过去了。
时间走过不会无痕。
她在他之后,和他弟弟好上
了。
这是事实。
哪怕分了,也不影响那段感情存在过。
她不信他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