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书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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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只有通过背后感受到青年胸膛的微弱起伏，他才知道闵疏还活着。

nbsp;nbsp;nbsp;nbsp;漫天风雪弥漫，四周狂风呼啸，能见度下降到不足一米。

nbsp;nbsp;nbsp;nbsp;魏长川的头发和睫毛上落满了霜雪，他自雪地里拔出军靴，再次踏入，积雪已经覆盖到了他的大腿位置。然而此刻，他们离中餐馆还有一公里多的距离。

nbsp;nbsp;nbsp;nbsp;“闵疏。”他说：“说句话，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他现在不仅怕闵疏的感染症状，还怕他在雪地里这么久会失温，

nbsp;nbsp;nbsp;nbsp;然而背后的青年没有回应他。

nbsp;nbsp;nbsp;nbsp;魏长川拧着嘴角，风雪已经大到了他不得不抬手遮挡的地步，刺骨的寒风如刀子般滑过他的脸，为了确保背后的闵疏能听到，他提高了声音：

nbsp;nbsp;nbsp;nbsp;“闵疏，说句话，说什么都行。”

nbsp;nbsp;nbsp;nbsp;闵疏闭着眼趴在他背后，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他听到了魏长川的声音，却张不开嘴。

nbsp;nbsp;nbsp;nbsp;一会儿让他闭嘴，这个时候又要让他说话了，烦不烦……

nbsp;nbsp;nbsp;nbsp;闵疏觉得很疲惫，他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nbsp;nbsp;nbsp;nbsp;但是周围的风声太大了，如泣如诉，呜咽一般地在他耳边360度立体环绕，再加上魏长川一直在跟他说话，吵得他睡不着。

nbsp;nbsp;nbsp;nbsp;这风还要吹到什么时候？

nbsp;nbsp;nbsp;nbsp;闵疏在半昏迷中蹙起眉，张开嘴，用几乎微不可查的声音说：“……能不能别吹了，好吵。”

nbsp;nbsp;nbsp;nbsp;他的声音太小，连魏长川都没听见这句话。

nbsp;nbsp;nbsp;nbsp;他继续向前走，保持每过一分钟叫一次闵疏名字的频率。然而就在走出去十米之后，魏长川皱了皱眉，放下了挡在面前的手。

nbsp;nbsp;nbsp;nbsp;是他的错觉，还是风暴变小了？

nbsp;nbsp;nbsp;nbsp;几乎就在魏长川生出这个想法的十分钟内，风暴肉眼可见的渐渐减小，在空气中几乎连成一片的雪花逐渐变为小雪，最后彻底消失。魏长川面前的道路一片清朗，能见度回升，已经能够清楚的看见远处中餐厅散发出的暖色光芒。

nbsp;nbsp;nbsp;nbsp;他来不及思考这场风暴怎么会如同它忽然降临般消失，立即加快了脚步，趁着这个机会朝中餐厅疾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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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第35章抉择关心则乱

nbsp;nbsp;nbsp;nbsp;不知什么时候，闵疏从半昏迷彻底陷入了昏迷。

nbsp;nbsp;nbsp;nbsp;他的梦境光怪陆离，混乱而没有秩序。一会儿在孤儿院里，一会儿在大学宿舍，一会儿又在格陵兰岛的小镇上。生活中的各种碎片在他脑中闪烁，顺序不一，几乎有点像人们说死前会看到的走马灯。

nbsp;nbsp;nbsp;nbsp;我要死了吗？

nbsp;nbsp;nbsp;nbsp;闵疏在混乱的梦境中想道。他再次梦到了在孤儿院偶然听到的对话，那些商量着要把他埋到后山去的大人。

nbsp;nbsp;nbsp;nbsp;那之后没多久，闵疏倒是痊愈了，可真的有孩子死了。那是睡在离开两个床位之外的一个小男孩，也是因为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而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在一次流感中他感染了病毒，之后加重成了心肌炎，没能熬过病痛，在一个寒冷的早晨离开了。

nbsp;nbsp;nbsp;nbsp;闵疏是第一个发现他尸体的人。

nbsp;nbsp;nbsp;nbsp;他似乎天生就对死亡有种敏锐的认知，在起床铃还没响的时候，他就发现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在小男孩的尸体被抬走之前，他还摸了摸孩子垂在床边的小手。

nbsp;nbsp;nbsp;nbsp;直到今天他都还记得那皮肤冰冷的温度，和男孩惨白泛青的脸。

nbsp;nbsp;nbsp;nbsp;黑暗中，闵疏缓缓睁开眼睛。

nbsp;nbsp;nbsp;nbsp;周围很黑，也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

nbsp;nbsp;nbsp;nbsp;闵疏有些费力地眨了眨眼睛，感到自己眼睑上滚烫的温度，他应该是真的发烧了。

nbsp;nbsp;nbsp;nbsp;他转过头，望向窗外，发现风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镇上的电力看起来是恢复了，路灯橙黄色的光芒洒在雪原上，一片恬静安宁。

nbsp;nbsp;nbsp;nbsp;闵疏看了一会儿，缓缓地回过头看向黑暗里，下意识地道：“……哥？”

nbsp;nbsp;nbsp;nbsp;屋里没开灯，他不知道魏长川在哪。

nbsp;nbsp;nbsp;nbsp;幸好下一瞬，魏长川低沉的声音传来：“醒了？”

nbsp;nbsp;nbsp;nbsp;闵疏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这才看见魏长川其实就坐在床边。不过他坐在角落里，窗外射入的光亮照不到他坐着的那个角落，所以他刚才才没看到。

nbsp;nbsp;nbsp;nbsp;闵疏偏过目光，只能看见魏长川略弓着身子，双手交握着撑在膝盖上，手背上青筋微微突起，脸庞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nbsp;nbsp;nbsp;nbsp;“哥……”闵疏喉头动了动，觉得自己的吐息很烫：“哥，你靠近点，我看不清你。”

nbsp;nbsp;nbsp;nbsp;魏长川沉默着，没有出声。隔了一会儿，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闵疏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