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双也是第一次见这般大的事,好在文兰有些经验,“娘娘恐怕得赶紧换孝衣进宫。”
她说着,让洛笙先回屋等候,去取孝衣服制。
洛笙入宫跟着宫中宫人示意,来往忙了多日,才算是听全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起因是祯妃暗中杀太子被陛下发现,意欲调遣祁王曾用反兵,毒害陛下造反,被祁王压制,收监关押处斩。
事情有些复杂,理起来有些难以理解,但从另一个角度理就清楚了。
这只是一场戏局。
最终结果是皇帝被毒杀。
洛笙也不懂朝廷纷争,但她知道那日萧楚沉突然决绝地把东西留给她,当晚萧楚淮深夜入宫,皇帝驾崩,她隐隐也能猜到一些。
但是这些并不重要,她只需要听他们安排就是了。
相比于这些,洛笙更不适应的是,突然降下来的皇后册封旨意。
旨意摆在桌上,屋内是正在收拾准备送进皇宫的东西。
洛笙在桌前坐了很久,怀里抱着棉棉,一直还没能接受这个现实。
棉棉探着脑袋,好奇地看桌上的黄色卷轴。
还时不时伸着脖子去嗅上面的气息,又转头去看洛笙,毛绒绒的耳朵蹭着洛笙的衣襟。
直到屋外传来脚步声和萧楚淮的询问声,“收拾得如何了?”
“差不多了,娘娘就在屋里呢。”
萧楚淮进门,看见洛笙还坐在桌前。
旁边放着收好的东西。
萧楚淮简单地看了看旁边摆放的箱子,视线落在还在发呆的洛笙身上。
他走上前问着,“怎么了?”
洛笙闻言深吸了一口气,苦恼地看了看旁边的旨意。
她将棉棉放下,起身拿过桌上的圣旨。
洛笙轻抿薄唇,朝着萧楚淮走过去,尾音绵密拖长,听起来有些不安,“萧楚淮……我觉得我做不了皇后。”
萧楚淮看她,“为什么?”
“这旨意册封上说要勤谨持重,以助帝王执政。”洛笙声音越说越低,“可我太笨了,我怕给你添麻烦。”
“话不能只看一半,”萧楚淮拿过她手上的旨意,“性秉温庄,应正母仪天下;勤谨持重,以助帝王执政。”
“君主,乃万民之父,皇后,乃万民之母。我要做的事情,是前朝理民政,无非是批复文书这等手上的闲散功夫。笙笙可能就辛苦一些,需要替我耗心力,爱子爱民,行为母之道,母仪天下。”
洛笙听着他的话,好像很有道理,但好像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正想着,腰间一紧,她被抱上桌子。
“这皇家执政,需要恩威并施,于我一人难以周全,笙笙了解我的性情,只怕长期如此,会过于严苛引人不满。”
萧楚淮神色平静地将这件事情说得很是严重,因此看起来极为有可信力,“往小里说,只是朝廷有怨言,往大里说,民间有异心,就会引发国家动荡。”
“笙笙性子恰好嘉柔温良,近来许多重臣时常想让你劝着我些,以免招惹祸患。”
洛笙听得一愣一愣地,她指了指自己,“我,还这么有用吗?”
听萧楚淮的意思,这皇宫没了她,就会朝廷不安,国家动荡。
“自然,”萧楚淮说话仍是往日一本正经的样子,隐约带了点严肃,仿佛真的在跟她说一件很重要的事,“除了这些,这前朝纷争功利乱人心智,有时还要笙笙时常提醒我,不要忘子民之本。”
“先帝早年为何政绩出色,如今沦落至此,就是因为这些年帝后不合。缺了皇后协助,因而众叛亲离。”
如此一来,洛笙深为信服。
毕竟曾经的皇后娘娘,如今的太后娘娘,当真是很好的人。
若是先帝从前能多和娘娘说说话,夫妻同心,肯定也不至于如此。
萧楚淮看着她的表情,轻弯了弯唇角,将旨意重新放回洛笙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