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皮鞭撕裂空气的声响擦着沈清玥耳畔掠过,在狼皮褥上抽出三道焦黑痕迹。
巴图尔额角青筋暴起,弯刀出鞘抵住她咽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等救兵!但你那男人早已经被我的人押去送死了,你以为还有谁救得了你!”腐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沈清玥下意识偏过了头。
她脑中飞速闪过无数画面。
方才那几个士兵在带走江时景之前,巴图尔确实对他们说了几句匈奴那边的话。。。。。。
不敢想象江时景此刻的处境,沈清玥咬住舌尖,强迫自己清醒冷静下来,因为她知道,她必须要给灵荷他们争取时间。
“连我的命都保不住的男人,我留恋他做什么?”
沈清玥垂眸掩去眼中厌恶之意,指尖轻轻抚过巴图尔握着弯刀的手背:"不过是一个羸弱的汉人武将罢了,哪及得上左贤王的威风。"
她刻意放软声调,发间的银铃随着动作轻响,在血腥气弥漫的帐内荡出靡靡之音。
余光瞥见对方喉结滚动,她强忍着胃部翻涌,将身子又凑近半分。
巴图尔的弯刀微微后撤,狐疑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汉人女子最是虚伪,你当真肯"
毕竟上次见时,这女人与那男人仿佛还情意绵绵,愿意为了他生孩子呢。
可话音未落,沈清玥已解下外袍,露出内里绣着西域纹样的单衣,烛光映得她脖颈处的红痕愈发刺眼——那是方才被拖拽时留下的印记。
这红痕落在巴图尔的眼里,无异于一把热情的火焰,勾得他心尖直发颤。
"我在丝绸之路上漂泊多年,早就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她指尖划过自己锁骨,故意在伤口处停顿,疼得睫毛轻颤,"与其跟着个无用的将领送死,不如."尾音消散在帐内的阴影里,却成功让巴图尔攥住她手腕的力道松了几分。
帐外传来零星的打斗声,沈清玥的心脏猛地收紧,她知道,大概是灵荷他们已经带人来了。
比她预想的快很多,只是不知道江时景是否安全。。。。。。
脑中的思绪并未影响她的动作,她突然伸手勾住巴图尔的脖颈,将脸埋进对方散发着腥膻味的衣襟:"外面太吵了."余光瞥见帐帘缝隙外火把明灭的节奏,知道灵荷的人已逼近中军帐。
巴图尔的手掌重重落在她腰间,正要开口,沈清玥却抢先娇嗔:"左贤王不会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吧?"
她咬住下唇,睫毛上还沾着伪装的泪珠,成功让那把悬在头顶的弯刀彻底放下。
而此时,帐外的马蹄声正以极有规律的频率,逼近这场危险的博弈中心,也仿佛踩在沈清玥的心脏上──
三日前抵达雁门关时,她就知道了江时景被掳走的消息。
但同时,她也在一名汉军斥候的口述中拼凑出最为关键线索:巴图尔每次出征,必会将幼子阿古带在身边,且安置在中军大帐后的白毡房内。
显然,幼子是这个野兽一样的男人心底最为柔软的地方。
人有软肋就可击破,所以一早沈清玥便让灵荷以及黑虎队他们去抓阿古了。
须臾之后,有人破开营帐大门。
灵荷带着黑虎队直冲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