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后视镜,拼上二十年黑手党生涯的演技,掩饰自己的情绪,内心无比震惊:“这孩子和中也大人长得好像……”
两位当事人则对此一无所觉。
中原中也试图劝小孩消停点不要搞事,千礼却说:“我想要和你一样酷的异能力!”
中原中也一听,顿时失笑:“这可不是你想要就能有的。”
千礼:“哼哼。”
中原中也:“你是蒸汽机吗?”
千礼:“不是。”
千礼被他打击,有一点点点点不高兴,但和酷酷先生待在一起很开心,所以他大发慈悲地原谅了他。
千礼问:“那是不是晴空塔?”
中原中也:“嗯。”
千礼:“哇……”
司机适时降下车窗,好叫他看得分明。
千礼双手搭在窗框上,手掌垫着下巴,眼巴巴地说:“好想上去看一看……”
他面朝窗外,中原中也只看到他的圆脑壳,黑发像被吹乱的羽毛,却无端能想象出他憧憬的表情。
中原中也想了想,说:“停车。”
司机打弯走辅路,很快在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停下,车门自动打开。
中原中也先下了车,外套挽在臂弯,另一只手自然插兜,对他说:“下来。”
千礼将信将疑地爬过去,打量周围的街景,问:“我们到了吗?”……是这里吗?看起来实在不像。
他心存疑惑,不过还是下车了。
中原中也插在兜里的那只手向他伸来,将他一把揽进臂弯。
嗖——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剧烈的失重感只持续了一秒,这一秒的感觉实在太可怕,千礼惊得连尖叫都忘了,僵直在原地,耳膜刺痛,大脑一片空白。
等千礼反应过来,想起来害怕的时候,高空的冷风拍在脸上,呼呼地提醒着他往下看。
炫目的霓虹灯连成灯带,划分一块又一块的区域,整个城市浓缩成一块迷你沙盘,在这样的高度,小型建筑物如同微观模型,那些望不尽的高楼像随手摆放的牛奶盒子。
“啊!……”
千礼忽然熄声,尖细的叫喊被压扁。
“哇……”
一分钟前,他靠在车窗前仰望晴空塔。
而现在,他站在晴空塔的尖顶上,整个东京趴伏在他的脚底。
中原中也找了个地方站定,晴空塔顶端的外缘,只能只能站下一双脚,千礼背贴着建筑物,背后冷冰冰的,总归感觉有些怕。
“这就怕了?”中原中也说,“那你可驾驭不了这个异能。”
千礼确实怕,上一秒还在因为这惊奇的体验无与伦比地高兴着,一眨眼,却忽然沮丧。
在很开心的时候无端的难过了,他总是这样,也不准备藏:“我说不定根本没有异能。”
中原中也察觉到他声音不对劲,没有马上接话。
“我没有异能,现在就是我最后一次站在这里看风景了。”千礼莫名沮丧地说,“我不该过来的……也不该提这样的要求……”他嗓音越来越小,在风噪里几乎听不见,“是我太任性了,对不起。”
然而,说着这样失落的话,千礼的眼睛正在紧紧盯着脚下的城市,看得很认真,似乎要用照相机般的双眼把这一生一次的风景彻底记住。他明明很享受,正前所未有的欢欣雀跃,他珍视这忽然得到的礼物——却也货真价实地提前开始悲伤。
这熟悉的拧巴感,令中原中也叹为观止。
如果是那家伙的话,他估计已经一拳揍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