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晓芳提着眼镜环顾了下全体学生都健在的班级。
台下笑声一片。
“柏预沅已到家哈哈哈哈!”沉兰生趴在桌上笑着看了看还在座位上的柏预沅。
“好了好了!”朱晓芳继续往下喊,“刚刚说到的同学可以走了,其他人继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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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等多久?”竹羽椿百无聊赖地看着高架桥上堵着的车队,再这么堵下去,她都要来不及登机了。
“高德地图说预计还要等二十分钟。”楚付星嘴里含着陈皮味的梅片,打着游戏。“怎么想的买凌晨的票,飞这么急,是要躲着谁啊。”
“没,就是想早点到那休息。”竹羽椿转动着食指上那枚价值六位数的方钻戒指,戒指的尺寸有些大,她只要一垂手,戒指就会顺着她的手关节往下滑。她也正是为了取这个戒指才耽误了些时间,也碰巧遇上了大堵车。
只可惜戒指收到时太晚,竹羽椿也没机会送出手。
那她就勉为其难地试戴一下吧。
“下次你遇到裴集,帮我把这枚戒指送给他吧。”竹羽椿亮起并拢的五指给楚付星看,楚付星睨了笑,忍不住揶揄道:“戒指很好看。”
“就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买hw的,人家不过是送过你一个手链,你就想着和人家求婚啊?”
竹羽椿懊悔地扶额,啼笑皆非,她扯了下嘴角:“我那是按照我的喜好买的。”
“反正我不送,你想送就回头寄给他吧。”楚付星原本咧着的嘴角沉了下来,她有些怀疑地瞟了竹羽椿一眼,“你不会……没告诉他你要出国的事吧?”
“有必要说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竹羽椿侧躺着,张开手,在冷光的照射下,手上的青筋脉络更加清晰,薄薄的血管看上去尤为脆弱,食指上的戒指滚动着跳进无名指上,闪耀夺目。
“你是怕甩不掉他?”
“不至于。”裴集是一个拧得很清的人,他爱得起放得下,不会纠缠不清。
“我登机前会给他发消息的。”竹羽椿举着手机在摆弄着。
注销的账号,永久封锁的个人空间,叁天可见的朋友圈。竹羽椿把不熟的同学全删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联系了。
手机突然弹出一个通话窗口,竹羽椿被吓得一激灵。
——是裴集的电话。
竹羽椿的手钉在手机两侧,直到电话被对方挂断她也没有任何动作,裴集连着打了叁个她才慢慢吞吞地接通了电话。
“竹羽椿,你骗我。你没告诉我你会出国。”
竹羽椿听着电话那端人的声音,莫名紧张起来。
“我讨厌你。”
他那如同被春天洗涤过的泠冽的声线此刻染上了些难以捉摸的生气,竹羽椿恍然间能听到他的胸膛在激烈地起伏着,他略显急促的喘息声让竹羽椿的心跳声也跟着加快了些。
“哈哈,我刚打算给你发消息来着,不说了,我快登机了,等下了飞机……”
“u,:起,飞往马德里,你说你快登机了,竹羽椿,你是把我当傻逼吗?”
竹羽椿抿了下唇,心虚地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愿起了效果,突然不堵车了。竹羽椿无声地朝楚付星对口型:让车开快点——
“你就这么怕我啊?”裴集见她久久没说话,冷笑道,“你放心,既然你有意瞒着我,我当然也不会再对你‘死缠烂打’了,恭喜你,你自由了,我不会再像个傻子一样跟在你后面跑了。”
竹羽椿屏住呼吸。
“仔细想想,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们何必互相折磨呢。我不稀罕你的喜欢了,你从未对我坦诚过,你一直把我当小孩子,只知道骗我哄我,看我被你耍得团团转,你心里很开心是不是?”
“我居然还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呵。”裴集嗤笑了声,“你巴不得把我甩得远远的,对吧?我也不想像个狗皮膏药粘着你了,反正你也不稀罕。”
裴集停顿了一下,缓了很久,才继续说道:“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竹羽椿深吸了口气,明明该松一口气的,此时也一点开心不起来。
竹羽椿,你怎么又犯贱了,剧情不是如你所愿地发展着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裴集轻笑了声,听着竹羽椿的呼吸声,他隐藏在痛苦、自责下的恨意再也无法控制,他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竹羽椿的短息如约而至: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