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徵用了几百个日子折磨都没能让这个倔强的人开口,但他知道今天,不用任何刑具,这个人都会开口。
他与这双棕黄色的猫眼对峙,一字一句地说,“你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我放你去见章璎。有他的下落了。”
温蓝讪讪没有说话,似乎在回忆有关章明礼这个人的一切,他终于捂住脸,透过耸动的肩膀,李徵听到他低哑的哭泣声。
被幽禁的这数百个日子有多难,只有温蓝自己知道。
他的腿断了再接,接了再断,他的手指被一根根钳折了,他的视力也越来越差,每天都有许多人变着法子来折磨他,大多数的刑罚他都撑下来了,全身没有一片完好的皮肉,他想着一个叫章明礼的人,白天想着,晚上也想,疼的时候想,不疼的时候也在想。
遭遇更多非人的折磨都没有落下泪,却在从李徵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溃不成军。
李徵神情复杂地看着温蓝。
他手中的信轻飘飘落在地上,被温蓝颤巍巍捡起来。
那是章璎的字,甚至用了些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的小时候的文字暗号。
李徵没有骗他。
“温蓝吾兄。”
时至今日,章璎依然愿意用这般亲密的称呼。
他对他做尽丧天良的恶事,但却从未后悔过。
“边关战事频繁,若能得阴阳剑法作为威慑,应能暂时止战平乱,百姓无辜,万望垂怜,倘若能将剑法告知陛下,明礼不胜感激,流亡禁地,静候君来。”
这封走了半年的信,原只有这短短一行字。
章璎说了,他在等他。
可他真的会等他吗?
他会等他的。
温蓝想。
“现在,你可以说了吗?”
温蓝抬头看向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帝王,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