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其余人稀稀拉拉地回答了。
。
快到湖边时候,虞思先听到的是雕鸮哼唬哼唬的叫声。
她拿着火把往树上照,果然看到了一双圆圆的黄褐色的眼睛,圆滚滚的身体,仿佛有两尺长,正蹲在树上瞪着她。
这雕鸮大约是不怕人的,见她拿火把照看,还对着她示威一样把毛都蓬了起来,这下子便显得它更大了,再加上那圆脸大眼睛,乍一看仿佛是个人蹲在树上。
虞思有些认同禁卫们说这雕鸮吓人的说法了。
难道真的会有蛇么?
她站定了脚步思考了一番,树上的雕鸮见她不再过来,扑棱了下翅膀,跳了几下,换了根树枝蹲下。
这么天寒地冻,蛇应当还没出来吧?
虞思又抬头看了眼树上的雕鸮,心里打着鼓朝着湖边继续走去。
夜风中,正在化冻的湖水底下有暗潮涌动。
虞思听着冰裂声和水流声走到了岸边,她拿着火把去照冰面,果然看到有密密麻麻的冰裂,水下黑漆漆的,但似乎有活物一般。
她猛然想起去年刚入冬不久,她还曾去北边的大湖上凿冰捕鱼。
那时候父亲虞彻和兄长虞悫都还活着,她就跟在他们身后,帮他们一起扯渔网。
仿佛——仿佛那就是昨天的事情。
虞思怔忡着抬起火把,远处是茫茫黑暗,再明亮的火把也只能照亮她周围的方寸之地。
突然,她听到有细碎密集的脚步声传来。
微微皱了眉头,她想不出这深更半夜会有什么人往湖边来,她转了身寻声看去,却是一怔。
属于皇帝的仪仗明亮而喧嚣地出现在她的眼帘,萧烈坐在肩舆上,正朝着湖边过来。
他身边的内侍已经快步跑到了她面前来低眉顺眼行了礼,他口中道:“见过太傅,陛下临时起意,想看看这片湖。”
“我不打扰陛下。”虞思忙说着,便往旁边退去。
她还没走几步,又一个内侍跑到她跟前来了,他喘着气道:“陛下请太傅过去。”
虞思脚步顿了顿,她再看向那煌煌仪仗,萧烈已经从肩舆上下来,正好奇地让人去照树上的雕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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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烈远远就看到湖边有人。
他想不出是什么人会在行宫的湖边站立,便打发了身边的内侍过去问询。
走近了一些,虽然内侍没回来,但他已经认出了那是他的太傅。
他的太傅实在太好认了,他身边都是五大三粗的聒噪男人,就只有太傅瘦瘦小小的,又格外沉默。
他想不出来他的太傅大半夜的为什么在湖边站着,索性也不去想,便只叫人去留她——想不出来,问一问便是了,他如此这般想着,然后便被树上哼唬哼唬叫着的雕鸮吸引了过去。
那有着圆圆的大脸,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半点也不怕人的雕鸮,就站在树上低头看着站在地上的皇帝,它哼唬了几声,另一边树上也有了动静,另一只几乎一模一样的大鸟扑棱着翅膀和它排排站好了。
“这鸟能养吗?”萧烈问旁边的侍卫。
侍卫愣了愣,老老实实摇头:“没人养过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