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地方是一栋的小木屋,开放式的空间里,卧室和公共区域仅以垂落的粗麻布帘作分割,厨房的铸铁灶台与客厅只隔了张半人高的原木桌。
一进来还能闻到淡淡的松脂香,童颜脱下羽绒服放在沙发靠上,壁炉的柴火烘得身上暖融融的。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经过一天长途跋涉,她肚子饿得开始咕咕叫。
不过屋子虽然干净整洁,却不像是旅行景区的酒店,因为她来的路上房子很少,这片区域似乎只有这一栋房,而且也没看见有佣人。
吃饭问题需要解决。童颜看了眼不远处的砖红色灶台,又看了眼拿出手机躺沙发上接电话的男人。
江屿一看就是从小养尊处优,被人伺候惯了,肯定不会做饭。
那么只有她来了。
童颜撸起袖子,轻手轻脚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是满满当当的蔬菜水果,还有一些冷冻肉。她想,这里的原主人肯定是个非常懂生活的人。
屋子空间不大,又没有任何格挡,以至于一点点动静都能引人格外注意。
江屿正和江怀之通电话,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侧身看去。
女孩儿套了个黑围裙在洗苹果,然后她左右看看,似乎在找放厨具的地方。
刚准备告诉她位置,他就见那双漂亮眼睛一闪,蹲下身没一会儿拿出小刀削皮,怪讲究的。
嘴巴虽不好使,但眼神挺不错。
不过只拿一个苹果,她这是打算只给自己吃,不管他?
“和你说话,你有没有在听。”电话那头的老人家语气不悦。
江屿回笼思绪,“我已经到了国外,您要骂,得等我回来。”
江怀之完全想不到,儿子前一脚才从警署放出来,这会儿又跑没影了,问他去干什么还不回答。
真得把人拴起来才能老实。
然而想到之前江屿说过要带“儿媳妇”去度假,江怀之压下心里的不悦,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得问清楚:“孩子这事,你瞒得可真够久。”
原以为父亲打电话来是来说教,所以江屿听了前面那句就打算挂电话了,没想着会儿到抛出一个地雷。
“什么时候没的。”江怀之又问。
“早几月。”江屿模棱两可地回答,但他更好奇是谁多嘴,“您知道的太晚了,看样子,遗嘱还得再改改。”
果然江怀之听了更来气,本来他就对儿子这次行动失败已经有所失望,但毕竟骨肉血浓于水,想着江屿主动来低个头,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
而如今江屿有闲情跑出去玩另说,倘若不是巴图说出口,不知道他还要被蒙在鼓里什么时候。
话又说回来,要是会认错的性子,也不是他江怀之能生出来的种。
多少还有怨在心,江怀之沉声说:“与其关心遗嘱,还不如想想你的将来该怎么继续。”
这话说得模糊不清,好似遗嘱就定成看到的那样,不会有什么变故。
江屿不以为意,“我自有打算。”
“你什么打算,放着一堆烂摊子不管,跑到国外约会?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江屿没出声,他从来不认为江家的老宅是家,只觉是个偶尔能用来睡一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