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
“教授”来到了挪威,跟城堡的主人见面。他是维兰德的长辈和朋友,一直知道城堡在哪里,只是从来没有拜访过,按照一贯的认知,他也很多年都没有离开过伦敦了。
不过黑泽阵跟“教授”还是见过的,那是在两年前,他从“教授”那里取回维兰德记忆的时候,当时他们一共只说过两句话,那就是“在这里”和“谢谢”。
“乌丸找我了,”教授开门见山地说,“他向我暗示你手里有奥丁计划的核心资料,希望跟我联手来对付你。”
银发男人给老人倒完茶,才坐到对面,语气平静地说:“我知道,是我让他那么认为的。”
教授看了他几秒,摇摇头,说:“这不是个好主意,起码不是个好的时机,小维兰德先生。你不该这么快就跟他摊牌的,乌丸的势力比你想的要大得多,就连你的父亲也未曾见过它的全貌。”
可坐在他对面的银发男人只是安静地听他说完,才说了一句话:“你弄错了,林教授。”
“我哪里弄错了?”老人友善地询问。
“不是我要找他寻仇,是他从没打算放过我。既然你跟他认识,那你就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东西。”银发男人平淡地说。
他站起来,将几张纸放在了桌子上,说:“而且,我手里确实有他想要的东西。”
这也是教授在找的东西。
他们对视,最后教授长长地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是没法劝你收手了。”
“你早该知道的,教授。”银发男人如是说。
教授摇摇头,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那几张纸上,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为此追寻了上百年,只是他跟其他人的目的都不同,他得到它的目的只是销毁它。
只是它现在不属于自己,被打开的知识也可以随意地复制、传播,以及使用,这份原稿只对认识它的人有意义。
银发男人把那几张纸拿起来,说:“如果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这份资料,不用担心,等一切结束,我会把它跟所有的研究成果彻底销毁,什么都不会留下。”
“所有?”教授问。
“所有,包括我自己。”银发男人平静地回答。
被称为教授的老人注视着对面的银发男人,知道这个年轻人跟两年前见到的有所不同。两年前的“Juniper”像是一块冰冷的墓碑,这冰冷背后是燃烧着火焰的,迟早要将一切焚烧;但现在的这个男人,却是彻底的、看不到任何情绪的冷漠,从他的眼里不到任何东西。
没有感情,抛弃所有能抛弃的东西,只为了达成某个目的……这个银发的男人把自己变成了这样的存在。
几天后。
“教授”宣布退休,将自己的事业转交给了一位少年。那个少年还没成年,而且刚从病床上醒来不久,骤然接手了“教授”的势力,肉眼可见的捉襟见肘。
有人说其实教授死了,只是用这样的说法作为掩护,让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有人说“教授”参与了【A】和【C】的合作,离开了伦敦,这只不过是为了吸引视线;也有人说教授是被其他人针对了,至于证据,那时候【A】的代理人好像说过,教授确实应该退休了。
但不管他们怎么猜测,“教授”这个人确实没有再出现过。
就在这个时候,赤井秀一终于获得了代号,本来那位先生说你喜欢朗姆这个代号吗,潜台词是你可以爬得更高,但他说我喜欢威士忌,请给我个威士忌系列的代号吧。
于是赤井秀一就成了莱伊。
他说自己喜欢威士忌的时候,降谷零就在旁边,看起来很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降谷零:他真的是我哥哥。
贝尔摩德因为任务没能见到这个场面,回来后跟降谷零说你还是离莱伊远一点,降谷零就当听了。
那天,降谷零和莱伊喝酒,他想到前几天看到的、诸伏景光跟那个银发的男人在美国出现的消息,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随着Hiro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的频率越来越高,降谷零已经无法否认了,诸伏景光就是为他而来的……Hiro努力找到了他,但他却没有回应一句话的方法。他的行踪被人监视,他的电话被人监听,就连他接触的人背后都各自有一只推动的手,除了……
诸星大,莱伊。
“其实诸星大不是我的名字。”莱伊给自己倒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说。
“……那你叫什么?”
“唔,等有机会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吧。会有那么一天的。”莱伊眨了眨眼,说。
降谷零想,我可能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