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序轻敲她额头:“别乱喊。”
“反正早晚的事。”
贺夕这人自来熟,第一次登门拜访跟回自己家似的,脱了外套,踢掉鞋子,直接冲进客厅去。
走廊中霎时安静一瞬。
朱序有些拘谨地挠了挠脸,平日电话中要多放肆有多放肆,可日盼夜盼他终于站在她面前,反倒紧张无措起来,心底又似有一种情绪在作怪,肆无忌惮地翻涌发酵着。
耳边他一声轻笑,朱序抬头,见他在解纽扣,这才上前接住他脱下的大衣和西装,分别挂在衣架上。又将他的行李箱靠去墙边,弯腰从柜子里拿拖鞋。
一切都无声进行。
正着急以哪个话题作为开场白,贺砚舟忽然上前一步,稍稍探身,手背贴住她的耳根轻蹭了蹭。
朱序一滞,浑身过电般酥麻起来,只听他声音低沉似含着笑意:“又不认识了?”
“是啊,您哪位?”
她声音轻轻的,直起身来,任由那只手滑过她脸颊、耳垂,最后落去她后颈。
她抬头,贺砚舟望进她眼中。周遭气氛焦躁而热烈,又不得不压抑克制着。
客厅忽然一声:“嫂子,你家里有吃的没,我好饿啊。”
朱序深吸了口气,躲开贺砚舟的手,转身逃走。
她下午刚好炖了莲藕猪骨汤,往里面放一把面条,出锅时只撒了胡椒和盐粒,分别给两人盛一碗。
贺夕喜欢这种糯糯的细面,骨汤也味道鲜美:“好好吃啊。”
她语气夸张。
朱序坐在餐桌对面看着,笑了下:“你什么时候开学啊?”
“下月初。”
“课程紧凑吗?”
贺夕摇头,吸溜一口面条,“这学我是一天都不想……”说一半顿住,拿眼睛偷瞄贺砚舟,见他正专心吃面懒得搭理她,又小声:“我就惦记我那纹身店。”
朱序托着下巴:“手法都生疏了吧。”
“那不能,这方面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她抬头,目光不由自主落向朱序身上,她今天穿着很随意,下身一条阔腿长裤,上面是件圆领贴身的黑色小衫,薄薄面料将她胸型完整地勾勒出来,不能用丰满形容,却翘挺立体,形似水滴。
“嫂子,”她非常小声地同她说:“你的胸部很好看,不纹点什么浪费了。”
朱序笑:“你职业病犯了吧。”
“我说真的,不信你看。”
她在手机中翻出一张图片,是幅手绘草图。图上,两条红色细蛇顺人体手臂的两侧爬向胸口,至中间位置时背道而驰,一条向上,弯曲的信子朝向喉咙,另一条向下,自两胸之间深入。蛇的形状纤柔而婉转,弯曲起伏的线条与胸型完美契合,魅惑又大胆。
朱序干笑:“我应该驾驭不了。”
“你能。”
贺夕肯定道。不由往前探了探身,将声音压得更低:“这图案也不是谁都能纹的,第一胸型好,第二要白,第三人漂亮,你都满足,还怕不好驾驭?”
朱序觉得贺夕适合干销售,嘴里说的无论真话还是假话,都满脸真诚,把人夸得直迷糊。
她没等说什么,贺夕展开手臂到她眼前:“看吧,咱俩一比较,你简直白得耀眼,纹这个准好看。”
“是吧。”
她应和一句。
“当然。”
贺夕手掌环到脸颊边,遮住贺砚舟的方向:“我觉得也很适合你的性格。就是那种表面温柔,脱下衣服又很野的反差感,他准上头,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