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盯着云乔道:
“大姑娘,你说,若是你今日逃婚,明日,云府满门会不会都会被问罪?
我,你那些兄弟姐妹,老爷,是不是都会被殿下一怒之下杀了,或是投入监牢?
总之,老爷他做的升官发财梦,应是没戏了。
你想逃走吗?你若是想,我可以帮你啊。
南海北疆,你想去哪,我就送你去哪可好?”
一番话自言自语,竟似疯子一般。
云乔默默望着她,抿唇道:
“你憎恨你的夫君,哄我逃婚,想借此害他,可是夫人,你的儿女尚在云府,你夫君出事,自然也会牵连你的儿女,你的儿子尚未科举成亲,女儿也未曾出嫁,你的恨,要赔上你儿女的一生吗?”
她话落,那云夫人似是如梦初醒,眼神里的疯狂渐渐平缓下来。
“是啊,我给他生儿育女,日日忍受轻贱折辱,大梦初醒得知他害我母族时,孩子已经将我拴在此地,让我恨他入骨却仍旧畏手畏脚,唯恐因他害了我的孩子。我有时候忍不住想,为什么我要生了那两个孩子,为什么我要是个母亲,为什么我不能仅仅是我自己,为什么我的孩子,成了拴着我手脚的镣铐。”
不知怎的,云夫人瞧着云乔,莫名想和她说几句,平日不会同旁人提及半分的隐痛。
云乔静静听着,想起已经被萧璟带去东宫的女儿。
扪心自问,如今的她,真的想嫁给萧璟吗?真的不想逃吗?
她真的愿意做旁人的影子吗?
当然不愿意啊。
凭什么她的爱就廉价低贱,凭什么他可以高高在上对她想如何便如何,把她当做和旧情人重温鸾梦的玩意儿。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
屋檐外飞过只鸟儿,悄无声息落在窗台上,停驻片刻,又在月光下飞远。
云乔默默望着那鸟,想起许久之前,扬州的一个阴雨天,被困在沈家宅院里的雀鸟。
那只囚牢中的困鸟,她命人开窗放走了它。
可今时今日,谁又会放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