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插着西裤口袋,步调很慢,视线略垂,并没特意环顾四周。
当所有人都就坐,他脱掉外套,随意搭在最外侧的椅背上,和同行的人笑说着什么,身体朝外,斜斜坐了下来。
在他抬眼准备打量周围环境时,朱序立即转回头。
“这么古老的游戏,我以为只有我还玩儿。”
耳边忽然有人道。
朱序侧目,旁边位子不知何时换了人,这话显然也是同她说的。
朱序唇角略动了下,算回应。
那人又问:“第三关就输了?”
朱序退出俄罗斯方块的界面,锁了屏幕,道:“喝了酒,眼睛花对不准。”
那人瞧了眼搁在桌子上的高脚杯,杯底的绿色液体在射灯照耀下,散发幽幽的光:“飞天蚱蜢,好酒量。”
他挑着眉,竖起大拇指。
朱序打量这人一眼,干净利落的平头,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高鼻梁,宽肩膀,有种精力旺盛的阳光帅气。
在这种地方,异性搭讪的目的性再明显不过。
而江娆那套拆盲盒理论在这人身上似乎也很符合,朱序却意兴索然。
她说:“要不你换换别人?我没什么兴趣。”
那人被她温和却直白的口吻搞得一愣,随即忍不住大笑。
朱序面无表情,搞不懂他情绪起伏的理由。
好一阵子,他止了笑,摆着手说:“好吧姐姐,被你看穿了,那……”他停顿一下,歪着头认真瞧了她一会儿:“单纯请你喝杯东西总可以吧。”
不等朱序拒绝,他已抬手叫来服务生,大大方方点了两杯鸡尾酒。
很快,酒端了来。
推到她面前的仍然是杯绿色液体,有所不同的,颜色不如之前透亮,但更梦幻。
他解释说:“这杯我叫人把伏特加换成了淡奶油,口感更加浓郁,酒精冲击力也不会像你之前喝的那么强烈,比较适合女孩子。”
朱序看了看那酒,没有动。
“不尝尝?”
朱序问:“还加了什么?”
那人难以置信地摆摆手:“你以为我加了料?拜托姐姐,我不是那种人。”
“我是问里面都有什么酒。”
“……白可可利和薄荷酒,其他没了。”
他抿了口自己的,科普说:“这酒的起源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说,最早在美国的肯塔基州,为了庆祝灭蝗成功而发明的鸡尾酒,另一种说法是……”
朱序撑着头,稍稍偏转身体。
角度问题,视线越过眼前这人,便一眼瞧见斜后方卡座里的贺砚舟。
她听得心不在焉,见他这会儿将衬衫扣子解开了两粒,袖口也随意卷起,露出一截小臂。
他整个人仍斜斜靠着椅背,交叠着腿,手随意搭在上面,人是在认真听朋友讲话的,却捏着啤酒瓶的瓶颈,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
酒吧光线朦胧昏暗,那人的白衬衣却十分抢眼,周身像披了一层薄薄的珠光。
朱序视线收回,旁边这人已经换了新话题:“姐姐,你过去一年有遗憾吗?”
朱序敷衍:“没有。”
“那很顺利吧?”
“绝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