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昭眼睛一亮,看宁夫人的眼神可比看宁大人要热情多了,“多谢伯母!”
她快步上前,拱手深深一礼。
宁宿端着茶杯呆住,啊?竟然……竟然是这样。
迈步进了里屋,只见屋子里简单干净,处处柔软,显眼的摆设都叫撤了出去,那些个什么彩瓷鎏金的摆设统统换成素色的。
贺云昭一见到姐姐就忍不住笑,在丫鬟搬过来绣凳上坐下。
她眼巴巴的瞧着贺锦书的肚子,贺锦书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啊,外头传的什么玉簪公子、明月郎,听起来玄乎的很,一到了家里人跟前,反倒呆了起来。”
“我只盼着肚子里这个学着他舅舅的才气,莫学了呆气。”
贺云昭收回眼神,笑道:“大姐姐的孩子,才气自然比我还多,等他会念书了便送到我这来,我教他做文章。”
宁大奶奶哎呦一声,眉毛竖起,惊道:“那要是个女孩呢?”
贺云昭扭头,心情极好,“是个女孩也教她做文章,男女又有什么妨碍。”
“哎呀,”宁大奶奶嗔怪一声,“女孩又不能考秀才,学那些有什么用。”
贺云昭摇头笑笑,“不能考秀才,才更要念书,缺了一块还不认真念书,那岂不是更糟了。”
宁大奶奶很不赞同这话,但眼前说话的人是赫赫有名的才子,她便不知如何反驳,一时间倒真是记在心里了。
贺云昭听贺锦书说起最近的变化,什么睡的更多,吃的更多,嘴巴也馋起来等等,她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
蓦然间,贺云昭便想到一件事。
大姐怀孕了,姐夫能老实吗?
要知道宁大人和宁大哥都是有妾室的,说不准宁谦也是这个标准做下去。
贺云昭的心一时间提了起来,她如今虽说有名声,但没有权力,也管不到姐姐家里去。
至于贺锦书是否在意这件事,倒是不必去问,大姐也是很难和弟弟说出这种难以启齿的话来。
宁谦保持贞洁对大姐的幸福有很好的帮助作用。
但是一想到贺锦书如今的笑容可能会消失,她就有些烦躁。
面上不显,心里却思索,片刻后她终于想到个好法子。
待贺锦书显出几分疲态来,众人便齐齐退了出去,丫鬟上前伺候贺锦书躺下休息。
出了门,贺云昭两步便走到宁宿旁边,她温和一笑,“伯父,姐夫是明年二月的院试,对吧?”
宁宿听贺云昭主动搭话,立刻高兴起来,回道:“是啊,不盼着他如贤侄一般高中案首,但最少也不能名落同舟啊。”
“名落同舟?”贺云昭疑惑。
见他还不知道,宁宿便将故事讲来,“这是你说的话,如今反倒是大家都知道,唯独你不记得了。”
贺云昭无奈笑笑,眼睛一转瞟到姐夫,便道:“伯父一番慈父之心实在叫人动容,只是姐夫自己一人念书着实也是辛苦,且姐姐有孕再在身,难免叫姐夫分心。”
她恍然一声,道:“不如这样吧!”
她含笑看着宁伯父,“我的同窗友人去了边疆了,如今那院子空了一个屋子,我同师父说一声,叫姐夫搬过去在书院同我一起上课。”
“有什么不懂的,我也能给姐夫答疑解惑。”
天啊!这是什么天上才能掉下来的小舅子,宁宿听了都要羡慕自己儿子,他立刻拍板,“好!去!”
宁谦还有些担心,他皱眉道:“锦书有孕,我这就离开岂不是叫她难过。”
贺云昭微笑道:“姐夫放心吧,姐姐定然是高兴的,等小侄子出生后便多了个秀才父亲,这多好啊。”
宁谦差点被说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他爹已经连声的答应,他要是敢拒绝,他爹都能拿柳条抽他了!
到了晚间临睡前,宁谦把事给妻子一说,语气还很愧疚。
他本来是想一直陪伴的,但是如此一去念书,岂不是留下妻子一个人辛苦。
贺锦书听后,顿时呆住,两行清泪扑簌簌的留下。
吓的宁谦险些从床上翻下去,爬过去连忙温声哄着,“怎么了这是?舍不得我,我不去就是,明日就去回了父亲拒绝昭哥儿。”
贺锦书握着他手腕,她哽咽道:“不是,不是,我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