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有襄王长女、贺公之妻李氏素娥,柔嘉维则,淑慎其仪。相夫教子,夙著贤声;睦族敦亲,久孚众望。特以殊恩,晋封为宁阳郡主,锡之金册,允昭世德。”
“贺侯之妻考姚氏淑兰,温惠宅心,肃雍成性,教子成名,慈范夙彰。特封一品诰命贞敬夫人,赐凤冠霞帔,荣及三代。”
“尔其祗承休命,永光阃范。钦哉!”
贺老太太与贺母恭敬的道:“臣妇接旨!”
皇帝写圣旨时皇后也在一旁,夫妻两人斟酌后才有如此旨意。
贺老太太与贺母有抚育皇嗣之功,自然应当嘉赏,考虑到贺老太太的出身便封郡主,而贺夫人则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至于贺家其余人等,倒不如留给贺云昭将来自己亲自加恩,也更加合心意。
崔德中在宣完圣旨后,他走到贺云昭身边小声道:“贺家其余人将来再加恩……”
贺云昭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沉默片刻后轻轻点头。
崔德中小心翼翼道:“那咱们进宫……”
贺云昭眼中复杂之色一闪而过,道一声好。
随即便走到贺老太太与贺母面前,她躬身行了一礼,起身后便用温和的语气道:“我去宫里一趟,晚上我想吃鸭子。”
两位长辈面面相觑,伸手要去扶一把又有些手足无措。
贺锦书神色复杂,她喉咙里像是堵着棉花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贺锦墨兴高采烈的回道:“好,那我叫厨房多准备几样,回来叫你吃个痛快。”
几乎在这个瞬间,就连知道一切的贺老太太与贺母都从贺云昭身上感受到一种陌生的东西,这是权力带给人的敬畏。
即使这权力是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仍能感受到权力的威压。
太极殿内,贺云昭再次迈步进入时神色平静了许多,她脸上没有了昨日的紧绷与迷茫。
李燧一大早去给先帝上了一炷香,他絮絮叨叨的将事情全部讲出来。
他总算是没有愧对父皇,膝下有了继承人!
贺云昭站在他面前时,他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只能逼着自己开口寒暄几句。
至于苗皇后倒是自如许多,她眼睛微红的伸手拉着贺云昭坐下,一会儿摸摸贺云昭的手,一会儿摸摸贺云昭的后颈,实在是喜欢的不得了。
见到皇后如此亲切的坐过去,李燧看的也有些眼热。
要是贺云昭真是个被认回来的男孩,那苗皇后恐怕还做不到如此亲近,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怎可能接受没有血缘关系的嫡母待自己如此亲昵。
反倒正因贺云昭的身份,苗皇后得以亲近孩子。
李燧说了几句话后实在眼热的不行,愣是自己拽着圆凳到了贺云昭另一侧,他也伸手拉着贺云昭的手。
他眼泪汪汪道:“明日朕就昭告天下,朕还有一个儿子,然后便封为太子!”
到时候云昭就能以太子的身份参与朝政,将来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
“陛下,不可!”苗皇后急忙阻止。
她蹙眉道:“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李燧顿住,此事的确需要从长计议,突然冒出来一个皇子,群臣与宗室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他看向贺云昭,眼中有安抚之意。
贺云昭抬眼,叹口气,她道:“的确不能急。”
朝堂局势复杂多变,何况当今陛下无子,更是使得君臣之间、朝臣之间十分复杂。
暂且不提那些根据地域划分的臣子派系,还有因为各种利益链而组成的小团体。
单说一样,因嗣子之事而界限分明的朝臣,一部分人是坚定的认为结党要趁早。
既然陛下早早晚晚都要从宗室选择嗣子,他们此时若是不投诚,将来新帝登基后还有他们什么事啊!
为了利益结党是人之常情,结党为了就是营私啊!
人家凭什么相信你的忠诚呢,绝不是口头说一句就是支持了,总要互有一些把柄在手上。
而这些人就是上了船下不去的人,比如很早就和安王府绑定的梁阁老以及本身就是安王舅家的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