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尚玄扭头看过去,“贺公子是对本公的话哪里有不满,当日是本公冲动行事,再次对贺公子说声抱歉,只是如今本公愿意承担罪责,贺公子还不满意吗?”
贺云昭微微一笑,白皙的脸上漾出灿烂的笑容。
冰娃娃也有融化的时候,还没见过贺云昭平日温和模样的皇帝在心里啧啧称奇。
贺云昭看着裴尚玄好奇道:“冯氏是国公的救命恩人,不知您为何不给冯氏置办宅院嫁妆呢?”
“冯擎能考中秀才,可见平日里用功读书,既愿意如此培养恩人的弟弟,为何不给冯氏置办嫁妆呢?”
她假模假样的惊呼一声,连忙捂住嘴,“哎呀,若是当时好生请人教导这姐弟二人,恐怕今日之事就不会发生了。”
贺云昭叹口气,这一连串的事情已经磨灭了她对皇帝的敬畏。
她轻轻抬眼满怀遗憾道:“陛下,学生只是可惜,冯擎原本能是一个大晋的人才的。”
心性良善,皇帝的感慨。
目瞪口呆,丁翰章的表情。
好浓的茶香啊!
贺云昭羞涩的低头接受了曲阁老的连番赞美。
救命恩人让人家做妾,要真是冯氏救过裴尚玄的命,那裴尚玄的命还真是挺贱的,就值一个小妾的位置。
在场估计最善良的就是皇帝了,贺云昭这边已经意识到了裴尚玄似乎铁了心要保冯氏。
自然猛着劲头往冯氏身上攻击。
……半个时辰后,裴尚玄脸色铁青……
按大晋刑律,谋杀人者,徒三年,已伤者,绞;已害者,斩。
根据具体情况又有变化,对冯擎来说有利因素为,他本人是秀才,贺云昭没受伤。
不利因素就是,谋划在市井情节恶劣。
最后顺天府尹顶着压力判处冯擎革除功名,杖六十,流放岭南,终身不得回京。
冯擎判的重了,那么冯荔自然要轻一些,杖四十。
贺云昭几日后才知道,冯氏的杖竟然还是裴尚玄代领的。
京都大营空降两位副指挥,一人为原本的大营将军的石家,另一人则是穆砚的父亲。
裴尚玄不仅权柄被分去了三分之二,同时还被勒令在家反省三月,另外两人有充足的时间去整顿京都大营。
她忍不住咬手指,理国公牺牲这么大,难道是真爱?
……
裴尚玄顶着血肉模糊的后背被抬回国公府,宁安公主慌了神,泪眼婆娑的照顾他。
一旁的小少年裴泽渊一脸愤恨的看着这个父亲,为了妾室冷落母亲,如今竟然为了妾室受罚!
宁安公主心疼的用热水浸过的帕子给裴尚玄清理伤口。
哭声从屋外传来,冯荔踉跄着进门,一把推开了宁安公主。
裴泽渊扶住母亲,毫不犹豫还了回去,他用力一推,冯荔飞到裴尚玄背上。
“啊!”
“啊!”
听着狗男女的惨叫,裴泽渊极快乐的笑了,宁安公主却急忙上去要看裴尚玄的伤势。
裴尚玄脸色苍白,额头的冷汗成串的落下,背部的疼痛撕心裂肺,他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伤!
雪上加霜,小畜生推这贱人也就罢了,居然还倒在他身上!
痛苦的哀嚎声响彻半个国公府。
裴尚玄差点晕过去,他努力稳住涣散的精神,话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来,“公主,你先回去休息吧。”
宁安看着冯荔妖妖绕绕的抚着裴尚玄的脊背,眼含挑衅的望着她,心里不由得一阵难过,但还是说声好。
裴泽渊跟在宁安身后离去,他急的脸色都变了,却不知该如何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