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开口便见人群如潮水退去般分开。
两条人影捧着一张贴在木板上的宣纸小跑着上前。
这两条高高瘦瘦英俊端正的身影可是杜樊易精心挑选出的不坠鲁州美名的才貌双全少年郎,只为了不在明月郎面前露怯。
另一边有老者上前,他激动的递上一根狼毫笔,殷切道:“还请大人为济东城题字!”
贺云昭皱眉,过于精致的面孔在不笑时总带着极大的威慑感,她摆摆手。
吴是心中点头,果然是明事理的人,此行来是为了查案,怎能本末倒置的与这些人多加纠缠。
下一刻他对贺云昭的印象彻底破碎。
只见贺云昭的嘴角似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从眼角的笑意开始裹挟着动容的泪光轰然坠落。
她一挥衣袖,潇洒朝天一甩,道:“拿大毛笔来!”
“啊啊啊啊啊啊贺公子!”
吴是:“……”
大号的毛笔很快被沾满墨汁送到了贺云昭手里。
她沉思片刻,握着大号毛笔在宣纸上挥笔!
赴济东,践古贤志!
杜樊易上前一步,他瞳孔颤抖的看着眼前这一句话。
这几个字从起势就磅礴大气,混着潇洒与飘逸,尽显本人的洒脱不羁之气。
贺云昭将笔一扔,立刻有人扑上来抢这一支笔。
“我的,我的,你别和我抢!”
“是你别和我抢!”
她一路乘车从京城来到济东城,连日来的赶路人已十分疲惫,但眼角眉梢并不显得颓气。
那种坚定的一往无前的气质杂糅在本人的洒脱与傲慢中,成了一种叫人心神沉醉的气质。
在人群爆发喧闹的刹那,她悠然回身,身后便是那张写着‘践古贤志’的墨迹!
青色的官袍在身后随而动,她头戴黑色方巾,风流意趣,无人出其左右。
“贺大人来济东是做什么?能待多久?”
人群中有人大声喊出问题。
贺云昭缓缓抬眼望向那个方向,下巴抬起,被风吹的眯眼,她嘴角勾出玩味的笑容,道:“你想本官留多久?”
吴是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那位年过五旬的鲁州刺史以及身后一批文官爆发出少女般的尖叫,“啊啊啊啊啊!贺云昭!!!!”
眼神极好的的吴大人甚至还看到有少女捧着捧着脸在人群后面跟着一起尖叫。
他的耳膜隐隐作痛。
一向行动力很强的世子爷已经快速就位,他护在贺云昭身侧,低声斥道:“不要靠太近,让出路来。”
吴是恍恍惚惚的都忘记自己是如何与刺史寒暄的,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同裴泽渊一起骑马护卫在贺云昭两侧。
从城门口到刺史府沿路皆是文人学子与富贵人家的姑娘们,姑娘们在楼上尖叫,青年学子在路旁尖叫。
吴是迷茫的扭过头,看到贺云昭疏朗的笑着同两侧挥手。
裴泽渊带着面巾冷着一张脸,他手里还莫名熟练的牵着贺云昭□□的骏马,因为贺云昭要两只手招手!
这盛况不亚于高中状元游街那日,只不过鲁州的人不比京城人能经常碰见偶像,一个个都激动非常。
贺云昭大方自信的骑马走在济东城的大街上,那一侧尖叫声更大,还会附送一个对视微笑。
“啊!贺云昭看我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三郎!”
直到进入刺史府落座,裴泽渊与吴是都感觉自己脑子里似乎有尖叫声在环绕。
裴泽渊侧头低下倒倒耳朵,他差点怀疑自己要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