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个二哥印象可是一点都不好,她可是记得清楚,这人没少给觉罗氏使绊子。
但很多时候面子上总得过去的u,年珠下马,走了过去,笑道:“二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年富脸上是一点笑意都没有,道,“我前些日子就听阿玛说你闹着要习武,我还以为你已学出个什么名堂来,没想到却是闹着玩,若阿玛见到,也不知后不后悔要将昨日那匹马送给你。”
“二哥这话说的,我一个小姑娘家家,不是闹着玩,难道还准备跟着阿玛上阵杀敌不成?”年珠只觉今日这人是来者不善,她语气自也不会好,“虽阿玛时常说要我们兄弟姐妹之间互相关爱,但二哥跟着阿玛从青海回来这些日子,还从未特意来看过我呢。”
她像是没看到年富面上隐隐的怒色一样,笑道:“我也知道,二哥忙的很,忙的是脚不沾地,我也不怪你。”
“让我猜猜看,今日你之所以过来一趟,可是因为昨日那匹马原是阿玛准备送给你的?”
“二哥,从前你不是教训五哥说身为男子,应肚量大些吗?怎么你自己说的话,你自己都不记得了?”
说起来,年富与他们早已有了嫌隙,当年的觉罗氏是出了名的能忍,她又是出了名的人小鬼大,所以年富便将目光瞄准了年寿。
年寿哪里是年富的对手?一次他最喜欢的一套琉璃玻璃球“不小心”被年富摔了,惹得他哇哇大哭,得了年羹尧一顿训斥不说,年富更是在一旁说些风凉话,说什么男子不能小家子气。
这件事已过去了好几年,但年珠却记得清楚。
“二哥,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被我说的不好意思起来?”
“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可别生气呀!”
“我得与阿玛说一声,得派人好好看管起那匹马来,免得有人朝那马撒气,那样好看的马不明不白就死了,你说是不是?”
年富脸色沉沉,难看到了极点。
若说年羹尧在川陕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那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哪里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一直等着年珠折身回去骑马,他仍是脸色不善,咬牙切齿道:“长松,你派人好好打听打听我这巧言善辩的妹妹,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下手的地方。”
没错,他是个心思极其狭隘之人,这是打算买凶杀了年珠。
毕竟这等事,从前他没少做。
年富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年珠看着他那背影,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她可不是五哥年寿,会忍气吞声。
倒是岳沛儿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低声道:“珠珠姑姑,你,你……怎么能得罪二公子?连我祖父都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从前曾有个很得总督大人信任的手下,却因说话冲撞了二公子,惹得二公子记恨,后来那人被总督大人下令砍了脑袋。”
“我祖父说起这人来,都说很可惜。”
“祖父更是时常提醒我父亲叔父他们,说宁得罪总督大人,也不能得罪二公子。”
“若父亲叔父他们犯下的不是什么大事,祖父拉下脸去求求总督大人,定能保住他们的一条命,可得罪了二公子,那就不好说了。”
毕竟当时这人什么都不会说,可却会一直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年珠笑道:“沛儿,你都说了我二哥这人心眼小,我就算今日对他好言好语,但我们之前的梁子早就结下了,他哪里会放过我?”
“还不如将我与他不合之事闹得人尽皆知,这样,即便他想要对我下手,也得掂量掂量。”
在旁人看来,她这是破罐子破摔,但她这样却是大有深意的,只有如此,年富行事之前才会三思,毕竟若自己出了事儿,所有人第一个就会怀疑到年富头上。
年富如今虽得年羹尧信赖,但年羹尧可是有十一个儿子,年富哪里能不怕?
年珠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等着天气热了起来,这才回去。
她一回去,就开始呜呜装哭起来。
这种事嘛,一回生二回熟,如今她是装的越来越像了。
果不其然,她“哭”的正伤心呢,就听说年羹尧来了。
林黛玉上身的年珠只一个劲儿掉眼泪,不管年羹尧怎么问都不肯多言,年羹尧没办法,只好又去找岳沛儿。
先前的岳沛儿是个实心眼的好孩子,如今也学会灵巧运用了自己的小心思。
“总督大人,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日我好说歹说,这才拉着格格一起来骑马,后来二公子来了,不知道二公子与格格说了些什么,格格心情又不好起来。”
年富?
年羹尧皱皱眉,比起向来乖巧懂事听话的年珠,他对年富的行事高调、狂妄自大是知道的。
当日他手下曾有个将领名叫秦淮,这人跟着他多年,与岳钟琪一样很得他的信赖,却因不卖年富面子,年富在他跟前进献谗言,被砍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