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家茉还没来得及叫出声,马尔蒂尼就过来将他扶住了,不过他也很慌张,不知道内斯塔是不是受了什么外伤。
“给他士力架!”窦家茉倒是很清楚为什么,他单纯就是饿得低血糖了。
到迪拜的飞机上基本上没有吃东西,飞机来得太急,热食都没有准备,只有一些小零食和饮料。而从迪拜到米兰,机场全是从东南亚和印度洋海岛上逃难回来的人群,乱得跟菜市场一样,机场根本没办法准备足够的物资。再加上此前内斯塔几乎一天一夜没吃什么,这么大的个子,还背了杰西卡很久,怎么受得了。能熬到现在,纯属是太过担心窦家茉,靠意念强撑着。
“士力架没有,但有猪头肉千层饼!”卡卡突然就冲了出来,手里抱着一个保温盒。他冬歇就在米兰过的,海啸的新闻也看到了。打听到了他们的航班信息之后,就跑去唐人街,让维塔多做点吃的,准备着。
知道他们来到医院之后,卡卡就带着还热着的食物过来了。时间刚刚好,他来得恰是时候。
“噢,里奇,里奇……”内斯塔闻到香味就睁开了眼睛,抢过保温盒来,抓起千层饼就吃。
“我们还是回唐人街吧。”窦家茉看着他这个样子,更加坚定了回家的想法。
卡卡开着车,就带着两人先回去了。窦家茉指着方向,让他开车到了街上的中医馆。
这家中医馆是唐人街的三朝元老了,从罗家开始
奠定基础的时候就在这里,然后经历窦家茉的个改革,一直到现在。无论什么时候,人都是会生病的,所以医馆是刚需。而且中医不像西医那般昂贵,一般的跌打损伤,头疼脑热,附近的居民都会选择到这里来医治。
“打个夹板,先休息一个月看看情况。这是云南白药,每天喷在淤青的位置。你受伤已经超过24小时候了,平时可以热敷,让淤血散得更快。不过就算不管,也慢慢会好的,放心吧。”老中医听窦家茉讲述了受伤过程,还看了那边医院拍的X光片,很快就做出了治疗方案。比起西医的手术打钢板,夹板就好忍受多了。
“哇,茉茉,原来你这么勇的啊!”卡卡听了她的话,都有些震惊了。光是看新闻,但是没有图片,他还无法想象现场的情况。但现在一听,实在是也有些吓到了。
“那当然了,茉茉可勇敢了,还独自去广播,救了很多海滩上的人。而且她还救了一对美国的母女,当时水都没到她脚跟了!”内斯塔添油加醋地说着,吃了猪头肉千层饼的他,总算是复活了大半管血了。
“你这个小伙子,舌头伸出来看看。”老中医看到内斯塔这么叽里呱啦的,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拽到面前来了,“肝火有点旺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舒服的地方啊,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内斯塔也不藏着,他确实很多地方都不舒服。赛程过半,是球员最疲惫的时候。又经历了一次这样的大灾,他觉得浑身的旧伤也在复活中。
“趴下。”老中医手一指,没有给内斯塔任何选择。
内斯塔也很乖,他直接就到理疗床那边趴下了。老中医走过去,就开始到处捏一捏,揉一揉。
看着力度不大,但每次下手,内斯塔都叫得非常凄厉。窦家茉和卡卡同时用手堵住了耳朵,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吵。
老中医的徒弟准备好了合适的夹板,内斯塔的“酷刑”才结束了。他趴在床上,半天起不来。
倒是窦家茉很能忍,在复位的时候一声不吭,只是抓着内斯塔的胳膊咬着。
老中医眼疾口快,嘎啦一下就复好位了。将夹板一绑,便结束了治疗。
两个伤兵互相搀扶着,终于回了他们在米兰一起搭建的爱巢之中。
这套房子夏天的时候就装好了,然后家具和家电也陆续添置了进去。只是窦家茉觉得新家还是要等一等才住,这才一直没真正搬进来。
可今晚她不管了,她就要睡在两米宽的大床之上。
躺在柔软富有弹性,能将大半个身体都包裹起来的床垫上,窦家茉舒服得发出了一声悠长的感叹,“我差一点就睡不到这么舒服的床垫了。”
内斯塔在一边将上衣脱掉了,他慢慢地躺了下来,就怕自己动静太大,弄到她受伤的那条腿,“以后危险的事情,都让我来做好吗?”
窦家茉慢慢转了个身,面向了他。这时她才发现他身上到处都是淤青,被老中医按过的地方,肌肉倒是放松了,但是皮肉受累了。还有她咬他的那一块,也有一圈牙印,“希望以后我们不会再遇到危险的事情,不用你和我,去做出任何生死抉择。”
“啊,对,我真笨,怎么还想着有下一次呢!”内斯塔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觉得自己是个大笨蛋,一点都不会说话。
窦家茉拉住了他的手,他身上的伤够多的了,就别再自虐了吧。对他招了招手,他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狗一般凑到了她的怀中来。
抱住他,窦家茉发现他瘦了。这几天下来,他起码瘦了五六斤,抱起来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她摸一摸他的头发,吻一吻他身上的淤青。
这温柔的亲昵,治愈着她,也治愈这他。
两人轻柔地拥抱着,感受着彼此的体温。身下不再是无边的汪洋,窗外不再有骇人的巨浪。
在今夜,美丽的米兰城给予着少有的安全感,让两个精疲力尽遍体鳞伤的旅人,能够相拥而眠,睡一个安稳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