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的男人站在据点走廊的阴影里,没有抽烟,也没动,就这么看着外面的风景。他看了有一会儿了,从医生哆嗦着腿路过,一直到贝尔摩德和那个青年的说笑声从里面传出来。
那个老女人平时可不会这么说话。他想,那八成就是真的。
“Gin。”
有低沉、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耳侧传来,银发男人下意识地皱眉,按住了一直戴着的微型耳机。
他开口,声音里没有任何明显的情绪,但也没几分尊敬:“BOSS。”
这次任务他是被监视的。
如果没有刚才那件事,他已经回去休息了,但组织的BOSS掌握着他的一举一动,之前在那个小巷,也是那位先生说“不用管他的身份了,结束吧”,他才忽然动手。本来想放那个年轻人一条生路,但现在看来,对方选择了比当场死亡更死的“死路”。
他对别人的选择没什么好评价的,但假设那是……他确实不怎么希望对方跟这个组织扯上关系。
你的人生本就是他们换来的,回到组织这种鬼地方来做什么?
“亚莉克希亚没跟我说过,她还有个小儿子。”BOSS的语气像是在聊家常,笑了一会儿,才说是我的疏忽,又问他心爱的刀怎么想。
银发的男人微微垂下眼睑,问:“要我杀他吗?”
“不必,还没到那种地步。你啊……”BOSS叹了口气,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换了个语气,说,“你记得亚莉克希亚吗?”
“不认识。”
通讯那边传来很低的笑声。
过了一会儿,那位先生说,Gin,带他回来见我。
他说好。
银发男人没有犹豫,转身往据点内部走,踏入房间的那一刻贝尔摩德和亚莉克希亚的儿子向他看来,一个的目光充满警惕,另一个更多的是好奇和审视。
莎朗·温亚德抢先开口:“Gin,我想让他——”
“BOSS要见他。”琴酒平静地打断了同僚的提议,眼里的意味不知是提醒还是警告。
气氛一瞬间变得无比紧张。
莎朗·温亚德的声音里有那么几分不可置信:“Gin?你已经告诉BOSS了?”
琴酒的语气毫无波澜:“BOSS已经知道了。”
他们对峙了一会儿,就连降谷零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僵硬,他本想说什么,但琴酒的反应有点不对劲。
降谷零在想,这个时候的黑泽不会还没恢复记忆吧?黑泽被BOSS洗脑过,但A。U。R。O的事件明明已经是几年前……还是说,从他出现的时候开始,BOSS就已经注意到了?
“那个……”他假装迟疑地开口。
“你别说话。”莎朗·温亚德回头跟他笑了笑,起身往外走,说要跟琴酒谈谈。
两个人离开了这个房间,于是只剩下瑟瑟发抖的医生和降谷零。
降谷零没打算跟出去,该知道的事他早知道了,指不定比这两个人知道的还要多,在这个时候引起怀疑并不明智。不过……他知道的确实太多了,情报的来源是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他看向医生。
未来势力横跨黑白两道、在日本只手遮天翻云覆雨的东京教父、组织BOSS波本先生忽然笑起来,对医生说:“我刚跟克丽丝表妹来这边,对日本的情况不太了解,你能跟我说说这边组织的事吗?”
医生被他的笑容迷花了眼。
……
BOSS对“安室透”的事很上心,打算亲自跟他见面。不过不是现在。
降谷零被带到了一座一户建的小楼,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他觉得这里是琴酒的住所。不是家,这里没什么生活的气息,降谷零也很怀疑这个时候的“黑泽阵”有没有能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他做出判断的主要依据是贝尔摩德堂而皇之地进了主卧,而琴酒当时皱了下眉。
降谷零记得可太清楚了,莎朗·温亚德每次来黑泽的家,都要蹭黑泽的卧室,完全是仗着黑泽本人在北欧回不来……看来不管是哪个时期的贝尔摩德对琴酒都一样厚脸皮。
晚饭是他做的。
贝尔摩德显然不是个会做饭的料,琴酒……降谷零知道黑泽是会做饭的,但他不确定这个时期的黑泽会不会。如果黑泽的厨艺都是养了Hiro后学的呢?降谷零抛开十年后的固有印象想了想,他实在想不出传说中只需要烟和酒就能活的琴酒能做出什么好饭来。
眼看着贝尔摩德就要丝滑地踏入厨房禁地,降谷零当即礼貌体贴地说:让我来吧,我在打工的时候学过料理(指在餐厅打过工,在组织下过厨,在公安上班的时候连续五年被评选为年度厨艺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