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书盟

第373章 命运齿轮 其六（第7页）

1998年6月，教授来找了他。教授知道他有维兰德的记忆，在见面的时候，说了一句“你很像他”。

黑泽阵只是平淡地回答：现在我就是维兰德。

他跟教授达成了合作。那位先生去暗示教授联手除掉A。U。R。O的时候，还没有想到教授对维兰德的了解其实更多，于是他们设了个局，让教授确定黑泽阵手里的资料是真的，以此让乌丸相信，自己得到了真正的核心资料。

教授假装退休，明面上是为了帮乌丸，实际上是为了帮他。

教授对他说：“现在就给乌丸设套，还是太早了。”

黑泽阵只是平静地回答：“乌丸认得出那份资料，他就是你要找的人。我有必须尽快动手的理由，你可以选择继续等待，教授。”

教授摇摇头：“你可没给我等到下一次的机会。”

不得不来帮忙的老人叹气，又对黑泽阵说，你真的很像他，像你的父亲。

“我当然会像他。”

他们给了乌丸一份修改了几个关键数据的资料。教授是“奥丁计划”的核心科学家，他知道改动哪些数据能暂时看不出破绽，却永远无法达到想要的结果。

在原始研究资料已经不存在、没有人能在短时间内还原的情况下，这就是无解的。

不过黑泽阵觉得这并不保险，他还是打算亲自去杀死乌丸，所以他设了局，跟教授制造了烟雾弹，让整个A。U。R。O消失，然后拿自己作为诱饵，去见了乌丸。

乌丸会相信他是维兰德的。

有利用赤井务武和玛丽的对话“泄露”出去的情报，有“诸星大”和“诸星光”接触他得到的佐证，有Daisy在学校里对老师和医生的抱怨，也有乌丸自己见到他时的陌生。

黑泽阵还把头发截短了，从乌丸的角度来说，“琴酒”很爱惜自己的长发，绝对不可能剪。

但他已经把长发留到让黑毛看见了，更何况黑毛也没有留长发……呵。

跟乌丸见面的那天，整座建筑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假装翻了车——反正维兰德也总是遇到各种各样的情况，有时候是维兰德的计划，有时候确实没有更好的结局。但失败是可以利用的，维兰德的记忆这么告诉他。

虽然都是计划之中的事，但无论是他面临险境、跟乌丸对峙，还是被赤井秀一开枪打中濒死的时候，维兰德都没有出现。

他被带回到乌丸集团，那个老东西拿他的身体反复测试，以及想再次洗掉他的记忆的时候，维兰德也没有说过话。

最后，他捏碎了乌丸的意识载体，将整个海岛研究所炸成灰烬的时候，他对维兰德说——

“不出来吗？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无人应答。

他终于可以停止自欺欺人了。维兰德不会出现，因为维兰德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黑泽阵在那座海岛上吹了几天的风，将所有的痕迹都抹除，一点点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然后解开了被编好的头发。银发没以前那么长了，在海风中飞舞，迎着月光荡漾。

等到他确定所有的资料、所有的研究都没有复原的可能，这座岛上既没有活口也没有死口的时候，他才联系了A。U。R。O的人，让他们来收拾残局。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了，他不信任任何人，才会亲自动手，亲手消除所有的痕迹。

风变大了。

有人在他背后伸了个懒腰，说：“维兰德叔叔，你再不回去，玛丽就要把你养的花浇死了。”

黑泽阵听到那个称呼的时候本来没打算理的，但听到维兰德的花，他回头，问：“哪盆花？”

赤井秀一一本正经地回答：“我。”

黑泽阵笑了声，难得心情好，没嘲讽那个黑毛，只说：“看来我回来得还算及时。”

话间，赤井秀一跳过礁石群，动作敏捷地到了黑泽阵身边，他伸手试了试风的温度，把自己的外衣披在了黑泽阵身上。然后赤井秀一看着在吹海风的银发男人，又看向那短了一截的银发，若有所思。

“小银，”他严肃地说，“你故意把头发剪短，是想要跟我一起经历留长发的过程吗？”

“……”

黑泽阵慢慢回过头。

他们两个人对视，两双墨绿色的眼睛好像在传达完全不同的含义，过了好一会儿，黑泽阵才推开赤井秀一，嫌弃地说：“你不是要跟玛丽回英国吗？”

赤井秀一回答：“没有，我有其他要做的事。”

他看向远方，一望无际的海面正在月光下泛着银色的波涛。一只海鸟停在桅杆上，抖抖翅膀，收拢羽毛，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