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书盟

第373章 命运齿轮 其六（第10页）

距离那场混乱已经过了半年，两个人的头发都长长了些许。赤井秀一从后视镜里看黑泽阵，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小银大概……是真的累了。

赤井秀一开车回到了城堡，现在城堡已经不再是一个冰冷的秘密、彷徨的墓碑，只是可以回去的家。

他到的时候黑泽阵还没醒，于是他把银发男人抱上了书房，关上门，偷偷溜走了。

其实他没对玛丽说真话。

他跟黑泽阵说过的，等一切结束后，他们就会分开。小银会回到来的地方，而他回归平庸无趣的世界。他是想跟小银一起走的，但小银说老家的雪原很冷，他去不了。

真的吗？

也许吧。

赤井秀一在城堡的露台上吹了一整夜的风，看极光，看遥远的天际，并——不出意料地感冒了。

他安详地躺在自己住了两年的房间里，想，好吧，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这两年的生活已经足够精彩。人不能永远停留在原地，小银……黑泽阵是这么对他说的。

书房。

黑泽阵已经在书房里坐了很久。

等到时间指向下一个日期，该有的黎明依旧被黑暗吞没，又过了很久，天空却还未亮起来的时候，他终于动了，打开书房的抽屉，从里面抽出了一管深蓝色的针剂。

他离开城堡，在冰海边缘漫步，直到他看到天边的极光，倒映在冰湖的表面上。

湖面上被人凿开了洞，大概是附近城市里的人想在这里捕鱼。经常会有，他也知道。

银发的男人对着冰面看自己的倒影，就站在冰湖上，站在很小很小的雪里。

他动作平稳地将针头扎进自己的手臂，然后将深蓝色的液体往里推去。短短几秒的时间，他的手臂开始崩坏、溶解，并向手臂上方蔓延。深蓝色混合着鲜红色，变成凝固的紫色，血和溶解的肉块组成的液体滴落在冰面上，顺着渔民凿开的洞汇入冰湖的水里。

下一个瞬间，他的动作停止了。

针筒跌落在地面，骨碌骨碌滚进了湖水。黑泽阵就这么看着，直到它彻底沉没，才说：“我答应过教授，会销毁掉所有的实验成果。”

很久，他听到维兰德的声音：“教授可没想过你真的愿意死。”

黑泽阵看着自己的倒影，仿佛能从中看出维兰德的影子：“我也没想过你会一直看到现在，只为了让我放弃，再找机会杀死你自己。维兰德，这不像你。”

维兰德无奈地笑起来，终于说：“我早就说了，我和你只能活一个。”

而这个人只能是你。

“那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你的理性呢，维兰德？”

“那种东西啊……早在最开始就已经被我抛弃了。现在的我残缺不全，也只是维兰德的一小部分而已。”

为了保护我的Juniper，我已经放弃了几乎全部的自己，只留下了爱你的那一部分。

“……”

“即使这样，你也不希望我死吗？”

“维兰德，这是我要决定的事。你只需要看着就好，我会找到让我们共存的方式，至于我能活多久，那是我的事，你已经死了，没有资格管我。”

“Juniper。”

“你闭嘴。”

风雪渐起，将银发男人的身影覆盖。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个IF：全员重生IF（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