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妇不是有意冒犯,还请殿下恕罪!”
玉帘隔着,虽看不真切人影。
可云乔的声音一出,萧璟怎么可能不知晓她是谁。
何况她身上那身衣裳还是他亲自选的。
他摆手示意下人移开,抬步往玉帘子外头走。
而玉帘外的云乔,跪在下头垂首,不敢抬头,心里却一直挂念着自己想要见这位太子殿下的目的。
她跪在地上,告饶请罪之后,只犹豫了一瞬,便闭眸横了横心,口中道:
“民妇昔日乃是扬州知府沈家的儿媳,前些时日,江南私盐案,沈家牵扯其中满门覆灭,全族男丁问斩女眷为奴,民妇翻阅旧例,我朝从无这样重判,久闻殿下贤明仁德,今日得见殿下,想求殿下开恩……”
玉帘内的萧璟,猛地顿步。
他停步顿足,目光沉凝,隔着玉帘,打量着外头跪地磕头泣血的女子。
她今日来东宫宴会,为的竟是这目的。
思及赵琦提及的,她那日私逃,一身乞儿衣裳出现在大理寺门前的情形。
萧璟眉眼冷寂,无声攥紧了腰间玉佩。
一旁伺候的内侍听了这一耳朵,心道完了。
萧璟扫了眼内侍,那内侍只得强作镇定,咳了声道:
“你要殿下开恩,开什么恩?扬州沈家一案,乃是殿下御笔朱批,沈家贪赃枉法,理该重罚,此事早已尘埃落定。”
云乔脸色惨白,磕头叩首在地。
那额头砸在地上花砖上,一下就砸破了额头皮肉。
血色落在花砖上,云乔额头带血,仍旧继续磕着。
话音哽咽道:“不是的,沈家的案子,我昔日夫君沈砚并未参与其中,我女儿不过襁褓幼女,我……曾同查办私盐案的钦差,有过私情,我想,或许……或许是他,介怀我的女儿和昔日夫君,有心苛责……以权谋私,才判的那样重……”
泪水和哭腔颤音,同磕头在地的动静,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