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红让他先等一下,自个去后厨问了,回来就说,“还得等上一会儿呢,这烧饼打出来总得需要时间。”
叶闲汉想了想,也没一直在这里等着,把那些果子豆腐脑挑了几样,送去了相熟的人家。
朱娘子之前买的票还没有退,她先抢了几个豆皮烧饼,看着绮文姐因为动作慢,轮到她的时候已经没了,忍不住就乐了起来。
她自个端着盘子去了挨着绮文姐的桌子旁,这时候也不嫌离她太近了,先把那豆皮烧饼从中间掰开,看到里面满满的豆皮溢了出来,先赞叹了一声,才大口地咬了下去。
“真是香,这豆皮做馅料,竟然这样的好吃。”
那边绮文姐身边的丫鬟,从朱娘子进门开始脸上就不太好看,见自家小娘子一直没什么动静,这才忍了下来。
可看到朱娘子故意在他们跟前吃那豆皮,做得实在太过火了,只好把身子扭过去,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她把身子扭过去了,鼻子还是能闻到那豆皮烧饼的香味,加上其他桌子上买了豆皮烧饼的人在那里不时赞叹几声,更让她好奇那豆皮烧饼是什么味道了。
绮文姐却依旧慢悠悠地吃着肉夹馍,这在铺子里吃刚做出来的肉夹馍和那些个闲汉送过去的还是不大一样,铺子里的要更加的酥脆好吃,且成日里窝在自个的房间里,这样能出来透透气,倒也让她觉得很舒坦。
朱娘子把那一整个豆皮都吃完了,见绮文姐还没什么动静,只冷哼了一声,却也拿她没什么办法,不管她做什么,就像是一拳头打到了棉花上,让她都没有继续斗下去的意思。
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憋气,“听说如今你们勾栏里面的花魁又换了人,你也不被捧着了。只不知道当时要是跟着咱们一块学了那点茶的手艺,会不会也像我这样,早不用看人脸色。”
绮文姐终于抬了眼看过去,动了动嘴唇,到底没说出什么话来。
年少时她和朱娘子一块学点茶,她学的还要更快上几分,朱娘子回回都不如她做的好,时常要求她私下里再教了她。
可跟着人学点茶是件很受苦的事情,绮文姐觉得这样出头不知就到了什么时候,恰好有勾栏的人见她长得风流好看,说每个月给她十几贯钱,只需要唱曲就行。
绮文姐动了心,真就不再学那点茶的手艺。
朱娘子和她关系好,为了这事不知道和她吵过几次,后来干脆没了来往。
时过境迁,两人年岁都大了,绮文姐那儿勾栏院里又捧了新人出来,挣的自然比之前少了不说,那些个新来的也总拿她出来阴阳。
朱娘子之前是受了不少苦,可如今都知道她点茶手艺颇好,有时候还会被请了府里去点茶,但活着更自由了几分。
可每次见到绮雯姐,朱娘子还是忍不住会冷嘲热讽上几句,把这么多年的气发出来才好受。
第二锅的豆皮烧饼出来了,刚才好些个吃到的人又都去拿油纸包上了一两个,打算回去了再吃,这样的天气即便是冷着吃也是没事的。
就连外面烧饼婆婆的摊子上,也围满了人,只把娘三个乐的合不拢嘴。
林春燕在后厨里正把那竹筒先用热水煮沸,竹子的颜色变得没那么翠绿了,可还散发着淡淡的竹香。
把提前泡好的豆子糯米放在竹筒里,塞得紧一些,这样糯米就不会从竹筒里跑出来。
冷水放到锅里煮上一个时辰,煮好之后,还需要过冷水泡上几分钟,才能把外面的那竹筒打开。
整个屋子都充满了淡淡的竹子和糯米的香。
林春燕深吸了一口,把一些白糖倒在了盘子上。
一会儿吃的时候,就能直接沾着白糖了。
郑厨子一早就去酒楼上工了,他们这里的生意和之前相比要稍微差一些,不过一些老顾客还愿意过来,给他们酒楼里添些人气。
掌柜的成日在柜台后面愁眉不展,拿着算盘噼里啪了地算个不停。
郑厨子没敢说他今个早上也去叫了闲汉,只在后面老老实实地炒着菜,没多久却见掌柜的过来,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欺人太甚。
郑厨子竖起了耳朵,掌柜的本就心累,烦闷不已,见了他这个老伙计,只拉着他把话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又有了那什么豆皮烧饼和竹筒粽子,那些个闲汉更是一窝蜂的去他们那里,来咱们这里来的闲汉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怕真就要关门了。”
郑厨子听到那豆皮烧饼,想的却是这怎么就又有了,不知道一会儿再去买的时候,还能不能轮到他。
面上也是一脸的愁容,安慰着掌柜的。
掌柜地看着郑厨子,直接把火气撒在了他的身上,“也怪你这厨艺不精,要是做得好吃了,怎么就没人来咱们这里吃。”
郑厨子心里委屈,很想指着掌柜的眼睛问他,那外面坐着的几桌客人是什么,难道不是奔着他的拿手菜来的。
这每个厨子和每个厨子会的拿手菜都不一样,他虽然比不过林春燕有那么多个新点子,可做出来的好些个菜也是一等一的好,要不然这么长时间了,还有这么些个老顾客捧场。
掌柜地说完,又去前面算账去了,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再招个厨子。
随即一想,也不知其他的酒楼铺子,如今的生意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