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吓得扑入她怀里,哇哇大哭。
秦家富怒了,拍案而起:“姓罗的,欺人太甚!老子豁出去,拼了这身老骨头,跟他理论!”
他侄儿赔偿,至今还没着落。
他身为长辈也去闹过两回,但罗老板家大业大,背后有人撑腰,根本不怕他这老村长。
赵国栋说:“老秦,你又是党员,又是村长,还是受害者家属。这里没别人,你给我透个准信儿。这两年村子里到底多少人死在矿里?还有多少人没拿到赔偿?”
老秦正在气头上,也顾不上那么多,一咬牙道:“赵乡长!难得你是个负责任、肯担当、为百姓做主的好官。我今天竹筒倒豆子,全告诉你。”
“这两年,煤矿报了死9个人,实际上的死亡数字,30个人都不止!”
“瞒报!”
赵国栋目光一闪。
“对,都是瞒报。”
老秦咬牙:“死亡三人以下,是一般事故,县里安监局就有权处理。三人以上,是较大事故,需要交给市里处理。县里就盖不住了。”
“所以,每次死人,要么根本不报,要么就最多两个人。都让县里以维护大局稳定名义,答应多赔偿,连糊弄带吓唬,压下去了。”
“但煤矿罗南天那畜生,心疼赔偿,也只肯给报上去的9个人。剩下20来个,一分钱都没给。”
赵国栋震惊了!
他对基层乱象有充足心理准备,想不到依旧被黑暗的现实击穿了底线。
30人死亡,只报了9个?也只赔偿了9个?
像小春妮这样破碎的家庭,还有20多个?
赵国栋脸色沉下来。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如果坐视不管,只会小事拖大,大事拖炸。
他铁了心,要替杨青村解决这个看似无解的难题。
“你能联系上,村子里那些没给赔偿的家庭吗?”
赵国栋目光炯炯:“让他们不要声张,派个人来你家。”
“这事,我来管。”
“好!”
老秦头难以置信,眼泛热泪,紧紧握住赵国栋的手:“赵乡长,没想到你真能管。这事太容易了,我马上去。”
不一会,秦家院子里,坐满了受害者家属。
乡亲们各个满脸激动,眼中含泪,向赵国栋七嘴八舌,诉说冤情。
“我家儿子死了,他们不给赔偿啊。”
“天杀的,为了瞒报,连尸体都没挖出来。我孩子就埋在那山下边了!”
“赵乡长,他爹一死,孩子没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