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伴随着双刀的挥动,在地面上留下了两道细长的血线,只是那血液的色彩却与正常的血液完全不同。
那是透着苍白色彩的血液,非人的血液。
伴随着该隐赫斯特女猎人的舞动,奇特的墨水在双刀的引动下不断地泼洒,一个由张凉为中心的血腥画卷在这星辰钟楼大厅之中铺开。
无论张凉怎样闪躲、招架、反击,都难以直接命中玛利亚的身影,即便现在双方都在使用相近的技巧,但对于技巧使用的熟练差异却使得张凉完全落入了下风之中。
至少表面如此。
他的伤口在不断的愈合,除却两处枪伤迟迟没能得到恢复之外,其他的外伤均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愈合完全,因此,尽管他身上的衣物已经被鲜血染红,却仍然能够非常自如地行动。
“让我看看,你为自己注射了几次血液呢?”
玛利亚从尘埃之中现身,瞥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染血长刀,又看了一眼数米开外的张凉:“一次都没有。”
“是什么支撑着你站在这里?你的毅力?你的精神?还是……你身体里流淌的血?”
张凉直视着玛利亚,他用力地一顿月光圣剑,将身体站直,原本只是隐约散发着黯淡光芒的月光大剑突然变得明亮起来,月光在空气之中化作实质,锋利的光芒朝着玛利亚的方向直冲而去。
玛利亚迅速闪避,那月光掠过她的身体,将她身后的披风削去了一截,而后又冲击在了墙壁之上,制造出了巨大的破损。
明亮的光芒在星辰钟楼中闪烁着,属于张凉的真正反击终于开始了,一道又一道的明亮光芒在这空间中划过,而在月光的逼迫与追赶下,玛利亚的速度变得更加惊人了,月光时不时会在距离她极近的地方擦过,而在这些时刻,也就是当玛利亚的面容暴露在月光之下时,张凉便能够依稀捕捉到她脸上的笑容,只不过那笑容……却比她手中的刀刃更加冰冷。
在剑刃破空声中,突然传来了连续的枪响,这一次则是命中了张凉的肩胛,张凉立即闪身躲避,但玛利亚却像是预知了他的行动方向一般,闪躲中的张凉只觉得自己的腰部和胸口传来了接二连三的剧痛这一次他感受得非常清楚——这种持续不断的痛处根本就是作用在他的血液之中,他明显地感受到了一种有异于自身血液的存在。
那是一股强烈的恶意,或者说是一股直接针对张凉本身的可怕力量,他感觉那些可怕的“强酸”正在自己的身体里流淌,一寸一寸地侵蚀、破坏着他的躯体,分散着他的心神,瓦解着他的血肉与内脏!
“污秽之血……”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冲击自己的躯体,那是一种与他身体中的血液截然不同的存在,而现在,他身躯中的每一条血管,都已经成为了两种互相无形力量互相纠缠的场所,那种自内而外损毁让张凉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最强的痛苦包裹。
“痛楚有助于让你认清自己的本质。”
此时的玛利亚已经在他的正前方站定了,她看上去和战斗还未开始之前一样优雅从容,似乎刚刚张凉那狂风骤雨一般的反击只是微不足道的轻风。
“该隐赫斯特自诩为神明的后裔,又对外面说自己是受到无形之神垂青的族群。”
“无形……欧顿。”,张凉忍受着痛楚,咬牙切齿地说道。
“亚楠人似乎是这么称呼它的。”,玛利亚手中的伊芙琳手枪仍然指着张凉,她微笑着说道:“欧顿既是血液,而现在看来,无形之神的本质已经与你相悖了。”
“它想杀死你……我也想。”
玛利亚一语说穿张凉心中所想,随后,她手中的伊芙琳再次鸣响,灌有污秽之血的子弹再一次射出,但这一次,子弹却被突然出现的,层层叠叠的苍白触须所阻拦,还未触碰到张凉本身,便被当场“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