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变化同样也是在自己这次醒来之后出现的,起初张凉还吓了一跳,毕竟这些小信使们虽然无害,但是长相却着实是不符合正常人的审美的,所以当张凉睁开眼睛时,便被一个近在咫尺的信使吓得险些一拳砸过去。
“信使们敬畏猎人,它们为猎人服务。”
张凉清楚地记得人偶是怎么样向自己介绍这些小东西的,他在椅子上坐下,一脸怪异地接过了一名信使递过来的杯子。
里面空空如也。
它们是的的确确存在的,而且好奇心十足,张凉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它们去触碰实体的物品了,就像那个杯子一样,他不知道这种场景在普通人看来是什么样子的。
“他们该不会看见一个杯子凭空飘过来吧?”
张凉端起水壶,装满了自己手中的空杯子,随后将水壶交给了朝着自己伸出双手的那名信使。
看着那抱着水壶上下研究的信使,张凉伸手捏了捏鼻梁,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对于林梆的失踪,他仍然一筹莫展,为了以防万一,在醒来之后的第一时间,张凉便去了一趟之前林梆莫名失踪的那个厕所隔间,但却再也没有新的发现了。
张凉尝试着将自己的在梦境中经历的各个地区进行划分,想要从中判断出林梆所指的“梦魇”的具体含义。
旧亚楠的特殊情况让张凉感到错愕,他可以确认,亚楠的新城区,包括教会镇的附近的“时间”应该被永久地固定在了夜晚刚刚降临的那一刻,因为天边依稀还有着黄昏时间段的特有颜色,然而,在他进入旧亚楠的时候,看见的却是相当深沉的黑夜。
“我从亚楠到旧亚楠,只通过了那简单的一条通道而已,但最终却像是从黄昏时分直接来到了真正的夜晚……这是什么道理?”,张凉在草稿纸上画出了一道细线,将新旧两个亚楠城分隔开来。
仔细想了想,他又在教会镇、亚楠中心这一边写上了“入夜”的字眼,紧接着又在旧亚楠写上了“月夜”的标识。
“感觉二者的时间都像是被固定了下来,就像是看视频的人在两个不同的时间段各自进行了一次暂停。”,张凉回忆着那个属于猎人卡尔的梦境记忆,在那段梦境中,天上悬挂着的也的确是惨白的月亮。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张凉迅速地调出了自己的文档,旁边一直在发出动静的信使像是察觉到了张凉的状态般,居然纷纷安静了下来,那原本抱着水壶正在研究的信使更是被自己的同伴拍了一下,随即,这些苍白色的小人都退出了张凉的视野,纷纷“沉”入了地面。
在电脑文档的空白处,张凉开始将自己已知的那些事实一条一条地输入。
“可以确认,在教会镇周边,甚至在亚楠新城区的边缘地带,我都能够看见旧亚楠……它位于建筑群的最下方,已经被遗弃,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旧亚楠的天色、环境、光线应该与另外两个地点保持统一。”
“也就是说,旧亚楠的地区其实是又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尽管它与教会镇相连,但是在我穿过那通道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进入了另一个独立的地点。”
张凉的手指快速地敲着键盘:“奇怪的是,这上下两个地点在某种情况下又是并行的,根据酋拉的陈述,治愈教会曾经不止一次派遣一些雇佣来的猎人对旧亚楠进行二次清理,而他和他的两位猎人同伴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开始自发地保护残存下来的当地居民,只可惜这一部分人最终也难逃兽化。”
“那么就目前看来,如果将猎人梦境纳入计算,那么可能相互之间存在时间与空间差异的地点就有三个了。”
“这就好像,各个区域都有着自己的‘管辖者’,因为某种原因,它们各自的时间在不同的时间段被锁死,于是就出现了地理上的趋同,但时间与天象上的差异?”
张凉将这个颇有一些离奇的想法写了下来,他摇了摇头,显然对自己的这种猜测也不尽满意,这样的猜想几乎都可以拿去写科幻小说了。
“能够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他苦笑着站起身,来到了林梆的桌子边上,将那包被他遗留在桌子上的香烟和边上的打火机拿起,随后便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