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他心头懊恼不已。
他更记得,相比邓异之死案件,自家女儿花了更多时间,嘱咐他要保下楚宁。
这一次,他不愿错过这个机会,抢在陈昭胤之前,匆忙言道。
“楚宁是鱼龙城的公侯,手中的丹书铁券更是太祖亲赐!”
“其祖是有功于大夏的社稷之臣。”
“其祖父,早年更是跟随萧桓老将军征战蚩辽,立下过赫赫战功,甚至五年前还是因为驰援盘龙关,遭到了蚩辽人的埋伏而亡故。”
“这位楚宁,在北境更是多有义举,自费开辟山道,缩短军需运往盘龙关的路程,又遣私兵驰援战场,就算有些行径稍稍过激,又因年少,见识浅薄,不知有归武令的律法,做了些有违章法之事。”
“但其对父皇、对这大夏天下的拳拳之心是日月可鉴的。”
“东海不辞涓流乃成其深,神岳不拒微尘方铸其高。”
“还望父王体恤楚宁此人的忠义之心,莫要过多责罚……”
这番话是来的路上陈曦凰反复说给陈显,让其背下的。
她自幼变得圣上宠幸,深谙帝心,用她的话说,这番话只要陈显能在圣上的跟前说出来,楚宁便绝无性命之忧。
陈显虽然软弱,但对自家女儿那是百分百的信任,这番话他背得用心,语速或稍快了些,但并无太大的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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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他说完这番话后,却发现周遭的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
站在圆台旁的老太监低下了头,身侧的陈昭胤看向他的目光古怪,就连帘布后的翻书声也骤然停止,整个昭阳殿在那时静得可怕。
就在陈显摸不清就里之时。
“这份奏折是兵部送上来的。”而就在这时,帘布之后的声音幽幽响起。
这话一出,陈显先是一愣,旋即脸色煞白,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弥天大错!
“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太子分管的应该是吏部与户部,昭胤分管的是兵部与工部。”
“怎么这奏折朕才刚刚过目,太子就知道了这份奏折上的内容是要给那个楚宁治罪的?”
帘后之人再次言道,语气依旧平静,但吐出的每个字眼,都让陈显脸色更苍白一分,身子的颤抖也更剧烈一分。
“是你们兄弟二人亲密无间,已经到了这种国家大事都可以互通有无的地步?”
“还是太子你手眼通天,已经将人埋到了兵部!?”帘后之人再次问道,声音之中已然含着怒气。
话音刚落,只听扑通一声闷响,陈显便跪在了殿前:“父皇明鉴,儿臣……儿臣只是猜测……”
“猜测?太子还会卜卦?”
“既然有这功夫,那不如帮朕算算,南疆白、渠三州之地的旱灾何时可止?西境的六只大魔何时可以除尽!”
“而不是把心思花在这些事情上面!”帘布之后的声音愈发恼怒。
当今圣上,虽然一意玄修,但对朝局把控却并未松懈。
几位皇子分管六部,彼此之间暗通款曲更是大忌。
虽说几位皇子在各自手下安插暗桩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被如此大张旗鼓的摆在了明面上,性质可就大不一样了。
“父皇息怒,大哥素来宽厚,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定是儿臣御下不严,兵部近来提拔的官员都是于沙场厮杀过的悍将!”
“虽精通兵部事宜,但品行中却不免带着些军中痞气,有时候喝了酒,什么都敢往外说,定是这些家伙四处胡言,才被大哥偶然听到!”一旁的陈昭胤也在这时跪下,朗声说道。
看似为陈显开脱,实则以退为进。
帘布之后又沉默了一会。
啪。
下一刻,一份奏折便被对方从帘布后扔了出来,重重落在了陈显与陈昭胤的跟前。
“此子狂悖!”
“手握一枚丹书铁券,便行事毫无忌惮,私运军需,尚且可以说他是护国心切,那虐杀赤鸢山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