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爱哭,认识你之后,改成宠哭了。」
五指紧扣的动图,蓝色钻戒夺目刺眼。
相恋五年,她从没碰过他的手机。
是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陈杳不过问,也不愿逾越。可这样突然的、连告别都没有的单方面分手通知,就算她接受,也难免觉得不甘。
动图明明只有五秒,可她就是能听出来,梁昼沉向来疏离的声线里全是宠溺。
“都依你,告诉她们,我是你的。”
她苦笑,一狠心干脆按下了“删除”。
几万条消息记录,几千张合照,那些曾经的期待和欢喜随风飘得无影无踪。
手机直到十分钟以后才清理完数据,司机看她脸上恢复了些血色,小心翼翼地问:
“已经绕了江边十圈了,您还没告诉我目的地。”
“抱歉,栖上云端。”
她所有的日常生活用品基本都在这儿,不是老宅,不是公馆,而是他们大学时靠创业攒下来的第一笔金库买下来的小家。
梁昼沉曾许诺过,要让他妈妈在他们结婚那天,以陈杳母亲的身份,在这个房间里为陈杳挽发,送她出嫁。
胃里翻涌的疼痛让她蜷缩在后座,司机大概怕她想不开,一路都在找话题:
“姑娘,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娃娃,想找什么样的人找不到?”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是遍地都有。。。。。。”
他一个转弯,正好看见电视塔巨屏上,正循环播放着最新的财经访谈。
镜头里的男人随意地交叠着长腿,修长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叩击,明明是微微下垂的温柔眼尾,偏生被岁月淬炼成两泓幽深的寒潭。
表面浮着礼貌的疏离,内里却暗涌着经年不化的霜雪。
司机将车稳稳停到门口:“就算是陈烬尧那种级别的大佬,看见你估计也得一见钟情。”
陈杳看着他一副期待她能笑的样子,生硬地扯了扯唇。
陈烬尧,一晃快三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心中的那根刺始终没能消失,反而在经年的岁月里和血肉相连。
从当年她发觉一直当成长辈相处的陈烬尧对她并不单纯的心思时,两人的关系分崩离析,往日里最爱黏着男人的她,再也喊不出那句拉着长音的“小叔叔”。
陈杳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连鞋也没换就进了屋。
许是屋主人都散了,房子也没什么爱护的必要,她去衣帽间扯了两件衣服就要走。
再看见玄关门口挂着的拖尾婚纱时,她干脆拿把剪刀,将它拦腰剪了。
辛辛苦苦设计了半年,只可惜,没机会穿。
临走前,陈杳想了想,还是给梁昼沉留了一张纸条:
“这房子和里边的东西随意处置,不必问我。”
随后,转身坐上了去医院的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