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细细听,她的语气带着微不可查的颤音。
实则她心里也确实很后悔,棋差一招,万没有想到她的堂哥竟未曾认出“她”。
公孙止难道没有告诉么。
不过也无妨,今日回去应该就知道了,只是谢崇青已经意识到,再想进来怕是难如登天。
谢崇青神色缓和了一些,看上去对她的说辞应该是信的。
“所以,我舅舅他们都知道我在这儿了,少师打算何时放我归去。”
“暂时不行。”
意料之中的拒绝,燕翎失落的次数多了,已经习惯。
燕翎提不起与他针锋相对的狠劲儿,只是想发泄,狠狠的发泄。
谢崇青瞧她又落泪了,被哭的心烦难忍,只想她简直是水做的,眼泪取之不尽,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位十二殿下如此爱哭。
大约是真的被哭动了,谢崇青终是松了语气:“待陛下龙体康复,立惠王为储君,臣便送殿下回宫。”
燕翎噎了噎,神情掩下怔愣。
她心里知道父皇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立燕翙为储君的。
她哭了很久,哭的脸颊通红,含情的双眸都肿的似烂桃儿般,燕翎忍不住又戴上了面纱。
谢崇青蹙眉问:“为何又戴上?”
“哭得难看。”她闷声闷气地手背贴着脸道。
“这儿又没旁人。”谢崇青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后意识到她大约是在介意自己……
“臣先走了。”他淡淡说完便准备起身离开了。
他离开寝居后面色彻底冷了下来:“元彻。”
“属下在。”元彻跪地,大气不敢出。
“府里有人吃里扒外,彻查所有与十二殿下接触过的人,无论男女。”
“是。”
元彻应了声,看来家主并未信十二殿下所说的话。
不巧的是,当夜燕翎发起了高热,竹清院灯火通明至天亮,青桃急得团团转,连谢崇青白日也被拖住了脚步未曾进宫。
“父皇、皇兄。”床榻上的少女脆弱的好像马上就要死掉,紧紧闭着眼,绸缎般的青丝披散在脑后,时不时轻声呢喃。
谢崇青站在旁边瞧着青桃给她喂药。
刚喂了两勺进去,燕翎又吐了出来,青桃赶紧给她擦干净,只能硬着头皮再喂,结果一碗药都浪费了都没喂进一口去。
“家主。”不得已下,青桃求救的目光看向了谢崇青。
大夫说她忧思过重,加上这些时日吃不好睡不好,又淋了雨,直接风寒入体,病倒了。
疾病来势汹汹,人瞧着直接瘦了一圈。
谢崇青拿着晾好的药上前示意青桃掰开她的嘴,青桃只得依他所言捏住了燕翎的腮部,迫使她嘴唇张开,谢崇青则往里灌药。
药灌的还算温和,但燕翎仍费力的呛咳了起来,这一呛咳原本昏睡不醒的神志倒是有了些反应。
只是视线朦胧,隐约瞧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坐在榻边,燕翎下意识靠了过去,双臂揽住了他的腰身:“别走,符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