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渡被骂得狗血淋头,他端着托盘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周围几桌的食客已经齐刷刷地看过来,甚至有人偷偷举起手机拍照。
迟月本来还十分警惕,唯恐这个渣男做出什么事情伤害薛云苏,结果看到这一幕,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薛云苏唇角微扬,淡定地伸手从盛渡托盘上拿了一串烤肉,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然后看向迟月,温声问:“还吃吗?”
迟月忍着笑,摇摇头:“不吃了,走吧。”
“那好吧,谢谢前夫哥请的一串烧烤,剩下的自己留着吃吧!走了,不用远送。”薛云苏礼貌极了,实则气死人不偿命。
盛渡:“……”
他眯眼盯着薛云苏从容的背影,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多出的一盘烤串,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托盘搁在桌上。
老板站在烤架后,目送迟月二人离开,他扬声对迟月喊道:“小迟!下次来大叔给你免单!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知道了,谢谢老板!”迟月笑着挥挥手,拉着薛云苏快步离开。
冬夜有些凉,迟月却感觉很爽。大家都是这么嫉恶如仇,替她出了口恶气,她看见盛渡吃瘪就高兴。
迟月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薛云苏侧眸看她,眼底隐隐含着笑意:“开心了?"”
迟月双手握拳,眉眼弯弯:“嗯,特别开心。”
二人走了没多久,老板娘板着个脸过来收拾桌子,她斜了眼端着托盘还站在原地的盛渡。
“真是人模人样,狗心狗肺的东西。去一边儿去,别挡手挡脚的。”
盛渡脸色瞬间黑如锅底:“我……"”
老板娘根本不听,愤恨地擦桌子然后一甩抹布,转身就走,临走前还狠狠瞪了他一眼,嘴里嘟囔着:“呸!渣男!”
盛渡:“……”
夜深人静时,迟月闭眼侧躺在床上,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她睡得正熟。
突然,她的眉头轻轻蹙起,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
她梦见在城西棚户区树上悬挂着一具随风摇摆的女尸,迟月很害怕,可是怎么都醒不过来。
迟月无声尖叫,梦中视角却猛地拉近女尸,那是一张憔悴的瘦弱的熟悉的脸,刘芬。
“啊啊啊啊!”迟月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浸透了睡衣。
她急促地喘息着,手指死死攥住被单,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肋骨。
迟月抬手捂住眼睛,喉咙发紧。这个梦太真实,太苦涩了,梦里刘芬居然被逼的上吊自尽了。
窗外,夜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
她缓缓坐起身,摸到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凌晨四点整。
迟月再也睡不着,她的手指悬在通讯录上,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点开了薛云苏的名字。
“……喂?”
电话接通,薛云苏的声音带着被吵醒的沙哑,却依旧温柔。
迟月咬住下唇,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又做噩梦了?”他似乎已经猜到了,声音放得更轻。
“别怕,我在。”
迟月眼眶一热,低低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