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银两自然是十分丰饶且有吸引力的。
但舒巧巧很疑惑:“皇宫举行的大赛怎么是团体赛,不是个人赛?”
“啊?团体赛是什么?个人赛又是什么?”
“个人赛就是……”舒巧巧看着小秋眨巴着那双大眼睛等着她回答,突然噗嗤笑出声,“没什么。”
在原身的记忆里,小秋似乎一直都是用这种崇拜的眼神望向她。
小秋与原身年龄相差无几,自幼便来到舒府做丫鬟。她天生对知识有一种渴望,只是碍于贫寒的身份地位而无法识得。
因此小秋总喜欢在陪伴原身上下学堂时,听她诉说着学堂里的事情。那四方院落对于她来说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想趁机偷听上一两句“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亦是不可能被允许。*
小秋嘀咕了句:“小姐又不告诉我。”
“现如今舒府已经不复存在,我们身份平等,你不用再称呼我为小姐。”
小秋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没能喊出她的名字。
“奴婢作为小姐的丫鬟已经喊了将近二十年。况且奴婢相信舒大人会清白归来,到时候,我还会是小姐的丫鬟。”
舒巧巧并不清楚具体的朝堂之事,但“欺君犯上”之罪一旦被判下,没被株连九族已是他们最大的荣幸。况且现下她们还能逃出流放之地重获新生,简直是舒家祖宗莫大的保佑。
“掌柜的在吗?”
舒巧巧一听有客官到来,也顾不上询问更多皇宫大赛的细节,一个箭步就跨出里间。
只见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孩站在店铺中央,双唇白得吓人,似乎下一秒就要撑不住自己站立的姿势。
舒巧巧赶紧搬过椅子,慢慢扶她坐下。
“客官要点什么?最近绣庄刚进了一批绸缎,色彩温暖舒适,如若在上面刺绣则相得益彰,定能夺目。”
那女孩费力地抬起眼皮,看向堆满绫罗绸缎的高柜,声线气若游丝:“可否,让我看看那匹红布?”
舒巧巧顺着视线方向看去,只有一匹软缎静静躺在角落,大红的色调都被阴影笼罩着,丝毫不出彩。
她攀上高柜取那布料,惊觉上面竟落了一层薄灰。
她轻抚过绸缎表面,内心猜测这应是苏绣软缎,质地细腻、光泽均匀,是做嫁衣极好的选择。
她再次看向女孩时多了一丝复杂的情感。
“客官你真有眼光,这是咱们绣庄唯一的一匹苏绣软缎。”
女孩触碰到绸缎时眼眶瞬间一红,柔弱的指尖轻微颤抖。她细细摩挲着绸缎,仿佛在感受着什么的存在。
她用手帕轻轻掩去几欲滑落的泪,声线不稳地开口道:“这绣庄可否订制嫁衣上的刺绣?”
“当然可以。”舒巧巧无言地压下内心那股酸涩,“客官想要什么样的绣作?”
女孩从怀中掏出一张薄纸,推至舒巧巧面前,“请问这花卉是否能绣?”
薄薄的纸张几乎从折缝处断裂,氤氲的墨水让原本绘下的图案模糊不清,甚至花蕊处还有几滴血迹的存在。
女孩怯怯地看了眼舒巧巧的表情,“是……不能做吗?”
“这似乎是长于昆仑山上的高山雪莲?”
舒巧巧依稀从那长圆形的苞片和花苞形态中辨认出来,管状的花序被包裹其中,待放的姿态傲人挺拔。
“你竟识得这花?!”女孩看向舒巧巧的眼神都多了一丝惊喜,“听闻此花生长的环境极其寒冷,长达数年才盛放一回,实属难以见得……”
她抚过纸上的图案,像是已经轻柔触碰到真实的高山雪莲那般。
“客官是想要绣于嫁衣何处?”
“只绣于长尾便可。”
舒巧巧并不想过多询问女孩这样做的缘由,只再多了解清楚想用什么丝线等其他要求,便让她留下府邸所在,告知半月后有人会亲自送上府邸后,目送着她离开。
一般情况下,闺秀大多会选择在大红嫁衣上绣下四季花卉、凤凰等图案,只绣下高山雪莲在长尾处的,舒巧巧还是第一次见。
她裁下足量长度的绸缎,按照图纸画下图案,熟练地将绸缎铺展在绣绷之间,将绣绷稍微加紧,拉扯绸缎至手指敲击有回弹之音,再加固锁紧绣绷,方为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