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罗低垂的头下咧开双唇笑起来,神情很是奇怪。
“也是。”
浣洗的水声在竹林窸窸窣窣声中响起,直到乌罗站起身来,水声骤停。
“这是刚刚收到的急报。”
孟元穿好鞋袜,直直地坐在石桌中央,接过他呈来的竹节。
展开极薄的小笺,上面用着娟秀的小字写道。
“尚书令有反。”
她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指尖无意识地将纸揉皱。
竹影婆娑闪动,映得她眉间思绪不清。
“后日让刘管事去请司徒丞相来。”
孟元漫不经心地吩咐,眼神却多了几分道不明的诡异意味。
“就说本宫新得了一局好棋,请她来对弈。”
“顺便再让她准备一下,七日后本宫开设宴席庆贺新婚,让硒阳城内侍中以上的朝臣都来赴宴。”
哪怕乌罗不抬头,他也能明显感知到孟元语气中掺杂了许多怒意。
“是。”
一声应下,他端着水盆消失在竹林中。
孟元回到房中床边一看,赵其添早已霸占了整张床,睡得四仰八叉不知天地为何物。
他里衣领口大敞,露出大片如玉的肌肤,长发铺满了两个枕头,活像只霸占巢穴的野猫。
她叉腰静静等待他会不会翻回原地。
不到几息,赵其添十分争气地挠了几下自己下巴,而后直接将手臂横在属于她的位置上。
太肆无忌惮了。
孟元闭上眼睛叹气,庆幸她们只有新婚夜和侍寝时会睡在一起,其余时间还是各睡各房。
她抽出双手将赵其添推向墙壁,或许是赵其添睡得过于沉,被挪动时只是咕哝几句周国方言。
两人皆是一夜无梦。
赵其添被门外微小的对话声叫起,他揉了揉疲劳的眼角。
“太女夫还不起床吗?要不要去叫他?”
“要去你去,我可不想去。”
“可是殿下要回来了,她吩咐我们要叫正夫起床的。”
门外安静了好一会。
“吱。。。。。。”
是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