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会觉得恶心?不会害怕?”谢丞礼声音低哑,像从喉咙缝隙里挤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惶恐不安又矫情奇怪的话,他感觉自己像变了个人,一个只能靠发问来确认对方不会因为嫌弃而离开的,没有安全感的怪人。
“如果你说这些无法控制的生理情况,那没什么好怕的。毕竟我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月经憋回去,这个我也无法控制。”她贴着他发顶答,“但是我会怕你太瘦,怕你住院,怕你又躲起来不见我,在巴黎的时候,我还怕你和别人在一起。”
谢丞礼缄默不语,眼尾颤动。
他终于有了实感,抱着自己的人,是他的爱人。不是从小看到大的小女孩,不是好友的亲妹妹,不是母亲至交好友的孩子。
是稳稳地兜住所有他以为藏得住的狼狈,然后给他拥抱,一遍遍安抚他的爱人。
他们就这样靠在一起十几分钟。
她没松手,他也没再挣扎。
直到顶灯突然亮起,电梯发出一声“叮”的提示音。
谢丞礼眼皮一跳,条件反射般想抬头。
温尔轻轻收回一只手,顺势脱下身上的风衣,动作自然极了,像是早就计划好要这么做。
她将大衣对折,然后······稳稳地放在了他腿上。
她甚至没有多看他的裤子一眼,盖得妥帖自然,一气呵成。
谢丞礼一瞬间说不出话。
“我有点热。”她语气平平,“你帮我拿着。”
他说不出话,心口却像被一张热毛巾盖住。
温尔重新站好,把双手搭上他轮椅的推柄。
“别动。”她低声,“你坐好就行,我来推你。”
谢丞礼垂眸:“好。”
门打开了。
外面几个工作人员正站在走廊转角,一见到电梯亮起便朝焦急地这边张望。江屿惊魂未定地问:“谢总,你们没事吧?”
灯光通透,照得两人清清楚楚。
谢丞礼坐在轮椅里,头发贴着额角,衣襟微乱,脸色苍白,但坐姿依旧端正挺拔,腿上放着折起的大衣:“没事,施工现场以安全为主,先检修商场的所有电路和电梯设备。今天先不和建筑事务所沟通了,我临时有事。”
温尔站在他身后,发丝有些乱,手搭在推柄上,推着谢丞礼走出电梯。
“好的,谢总。”江屿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后面的电梯是正常运作的,你和温设计师可以从后面的电梯下去。”
对面几人一怔,很快反应过来什么,正要开口,温尔已经微微偏头:
“你们也多小心,我和谢总先走了。”
她语气温和,带着一点后撤的客气,眼神却极其疏离冷淡,像在警告面前的这些工作人员不要靠近。
那几个工作人员停了一瞬,点点头,快步走开。
温尔低声:“可以走了?谢总?”
谢丞礼低头:“……你就这么推我出去?”
“嗯。”
“你不怕?”
“现在我们在平地上了。很安全。”温尔语气平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