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龙默默点头。
这件事让赵瑞龙明白,即便父亲在汉东深耕多年,如今还是汉东的一把手,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服他。
况且就算是封建王朝,别说他一个封疆大吏,就连皇帝也照样不是所有人,都会俯称臣、忠心耿耿。
因为过去的恩怨、因为利益的纠葛、因为立场的不同……
总有一些因素,会导致一些人,面和心不和。
表面服从指挥,私下阳奉阴违。
他们最会层层加码,也最会拿着鸡毛当令箭。
一有机会就要各种添堵,恨不得赶紧把父亲能搞下课。
跟他们这种‘阴阳人’交锋,显然不能冲动恼怒。
他们等的就是你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依法依规,不按规矩办事。
到时候真被他们抓住了把柄,就必然会被借题挥、被揪住不放。
因此。
此时此刻。
赵瑞龙也终于切身体会到,当年赵立春的无奈。
哪怕他当时已经是汉东的副省长。
可是要保住个人前程,也不得不牺牲儿子。
儿子进了监狱,也不能以权谋私、徇私舞弊。
像钟正国、梁群峰,甚至陈岩石等之类的人。
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赵立春,在等着他犯错。
一旦犯错,他哪儿还能进步?
所以说体制内真不是那么好混的。
没人赏识提拔,就很难有进步的机会。
而即便有机会进步,也还要小心被身边的人、被竞争者暗算。
因而用如履薄冰四个字来形容,也真是毫不为过。
“对了龙哥,要是律师和我表弟,都搞不定,咋办呢?”
程度眼神依然热切。
他很想出手,替赵瑞龙分忧解决麻烦。
赵瑞龙长吁了一口烟气。
“咋办?凉拌呗!”
“这事儿是杜伯仲自己犯下大错。”
“女方要是不谅解,或者不改口供,又证据确凿,我他妈还能咋办?”
“顶多想办法,让法院给他判轻一点,等进去后再给他想想办法,弄点立功减刑,甚至保外就医之类的。”
程度眉头紧锁,沉声问道:
“可是幕后搞事的人呢?难道就不管了吗?”
赵瑞龙呵呵一笑。
“之前咱们把他儿子送进去了,如今他要把我的人送进去,是铁了心要扳回一局。”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哪怕这一局输了又有何妨,咱们着什么急?”
“我爸还有很大的希望进步,而他再过两年基本也就退居二线了。”
话说到这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