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佳儿想了想,“我这几年总是睡不好,这边有不少安眠的药粉。我给你一瓶静神散,无色无味,对人也无害。一会儿你炖点药膳,将静神散加入其中,我亲自给他送去。然后明天一早,你俩就拿着信物下山去。”
崔玲低头想了一会儿,面露忐忑地看着徐佳儿,“师母,能行吗?”
“行的,一定行的。”徐佳儿握着崔玲的手,斩钉截铁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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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主峰。
正在忙碌的尹玉衡忽闻有人急事寻她,待她来到静竹轩外,就看见剑庐小童满脸焦急,正在团团转。一见到她,立刻冲了过来,“师父昏迷已两日,师母不许我们传信给你。”
尹玉衡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黎安呢?”
“黎安师兄两日前就跟崔玲师姐下山采买,尚未回来。”
徐佳儿平日里都不肯放黎安离开剑庐,如今这个山雨欲来的时候,却肯让黎安跟崔玲两人下山。而且师傅还陷入昏迷,她还压着消息不让人告诉自己。这事不对。
尹玉衡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回头抓住方才传话的弟子,“去跟山长说一声,恐怕剑庐要出大事,请他带人速速赶来。”
说完,她顾不上小童,飞奔回剑庐。
刚冲到剑庐外,就听见里面徐佳儿在里面叫嚷,“你们居然连我这个师母的话都不听,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尊长?”
尹玉衡抹了一把两鬓的汗水,深吸两口气,缓和一下激烈的心跳,快步走了进去。
“大师姐!”剑庐的弟子们惊喜地叫了起来。
尹玉衡没有想到这么弟子都集中于此,心中更加惊疑,“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师姐。”二师弟怀珟闻声从书房里冲了出来,“师父昏迷了两日,师母先是不让我们进去,后来我们看到师父昏迷不醒,强冲了进去。发现师父中了毒。我们给师父喂了解毒丹,师父醒了以后,吐了血,听闻黎安师弟和崔玲不见了,已经强撑着下山了!”
“什么?”尹玉衡万万没有想到,和庐山第一个被击破的地方竟然是剑庐。她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鸣钟、示警,从即刻起封山。”
徐佳儿听见了她的声音,也从室内走了出来。她冷笑着抬起下巴,“尹玉衡,这剑庐,这和庐山,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我是你们的师母,这个剑庐,既然你师父不在,就是我做主!”
尹玉衡看着她,一想到可能会发生的种种危机,恨不能将她镇进山腰的寒潭让她清醒清醒。她冷静地从腰间取下一枚令牌,“这是山长令牌,受山长之命,替山长处置一切紧急事物。”
她将令牌高高举起,直对着徐佳儿的脸,“徐佳儿,你里通外敌,给我师父下毒,还放走奸细。立刻清出一间屋子,将她关进去。着四个弟子在室内,不错眼地盯着她。若有一点闪失,我一个一个追究。”
“你居然敢关我?”徐佳儿又惊又气,“尹玉衡,你血口喷人。我便是死了,做了鬼都不会放过你。”
尹玉衡见剑庐弟子对徐佳儿尚有顾忌,直接自己上手。
徐佳儿也不客气,她也是和庐山弟子,虽然嫁人之后疏于习武,但是她不信尹玉衡这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能厉害到哪里去。
但谁知,不到两招,她便被尹玉衡扣住了穴位,并被用绳子绑了起来。
尹玉衡将她推入了旁边的耳房,并叮嘱师妹们,“将屋中不必要的东西全都收走,你们死盯着她,不要出任何闪失。实在不行,点她穴道。眼下她犯了大错,尚不知错,若不关起来,还不知道要惹下什么大祸。但你们万万不可跟着一起糊涂,否则整个和庐山将大祸临头。”
四个师妹立刻严肃地点头,并立刻按尹玉衡的话去做。
尹玉衡出了耳房,面对一群傻了眼的剑庐弟子。心中突然想起沈周那封信上所写的:
“虽有避世之志,却少警觉之备”。
她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她伸手一个一个点了过去,“你们几个守住剑庐出口,不允许人私自走动。待会儿山长到了,立刻来报我。你们几个,带上小弟子们,将平日里崔玲常去的地方仔细搜查翻找,有任何不寻常的物件,都立刻报过来。你们几个,跟我前去崔玲屋中搜索。你们几个,立刻清点行装,去药堂将解毒丹药、伤药等都备好。待山长来了之后,立刻跟我下山去寻找师父。怀珟,你带两个人跟我去崔玲的屋子里搜。”
师父不会无缘无故中毒,徐佳儿虽然行事糊涂,闹得厉害,但是她即便给自己下毒,也不会给师父下毒。这里面的关键,必然在那个笑起来温婉可爱的崔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