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天还黑着。
朱棣大营连夜敲了三遍战鼓。
三道攻车工坊火光通明,木匠连夜干活,锯声锤声全响成一片。
主攻队三万精兵,整装待发。
鼓声一停,朱棣披甲上马。
“今日,不求速胜。”
“只求血流成河。”
“给我把北平的门——拆下来。”
西门这边。
朱樉坐在城头,一口热汤灌下肚,站起身来。
“来了。”
张伟把甲扣紧,声音低了点:“这回不是佯攻了,是死磕。”
朱樉“嗯”了一声。
“他们不装了,那我们也别藏了。”
“这西门,从今天起,就不是西门了。”
“它是骨头,是铁,是命。”
“谁敢动,就让他知道什么叫——”
“打崩牙。”
鼓声轰隆隆压下。
城下,朱棣的攻城队列已经推到百丈之内。
十架投石机轮流开火,轰砸在城墙外沿,震得碎灰直掉。
后头推上来几十辆攻车,前头兵盾压阵,后面火铳手不停点火。
三面攻,主力全压在中线。
朱棣在后头死死盯着,身边许元低声道:“这一回,他们必退。”
朱棣没有答。
只是盯着那堵灰墙,像是看着什么野兽的嘴。
“打旗——!”
朱樉冷声吼了一句。
西门城头立起一杆黑底白字的军旗:
“飞龙斩阵”
袁崇焕脚下站稳,大弩上弦。
“让他们上。”
“等他们人挤人挤进来,再一起收。”
张伟在边上捏了把土涂脸:“我那两千近卫全在下面。”
“这一下要是顶住了,朱棣这仗打十年都翻不了身。”
“顶不住呢?”
朱樉轻声:
“那我给他们陪葬。”
“这西门,要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