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还躺着,身上热得跟炉子似的,嘴里断断续续念着些含糊不清的话。
“还没退热?”
朱樉脱了披风,随手搭在椅背上,撸起袖子。
老太医急得抹汗:“这毒不是寻常发热,是伤了脑的热,火往上攻,三魂七魄都搅乱了,药性压不住……”
“压不住是吧?”
朱樉冷冷吐出四个字:“解药到了没?”
陈德这时风风火火冲进屋,手里攥着个油纸包。
“翻出来了,就藏在他那药铺地砖下面,兄弟们全程盯着,这老小子耍不了花样。”
神医被两个士兵押着,嘴巴堵着布团,鼻子里“呜呜”乱响。
朱樉走过去,啪一声扯下布团。
“药要是有用,你能保住条命。”
“要是耍我……我当场送你上天宫。”
神医连连点头,嘴巴刚解开,倒是聪明,自己把药拿出来亲手兑水调好。
“这第一服,先下火止热,再稳住魂魄。喝完三个时辰内必须跟进第二服,不然退回去就没用了。”
“废话少说,先灌下去。”
朱樉侧头看了太医一眼,意思很明确:盯紧点,有异样,立马叫停。
太医亲自上手,把药碗靠近朱允炆嘴边。
汤色漆黑,带股淡淡的苦草味。
一勺一勺顺着舌根灌进去。
开始时朱允炆还有点挣扎,后面渐渐安静了。
众人不敢喘气,全盯着他胸口那口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神医小声嘀咕:“药要进了气脉,半炷香内就该出汗。”
话音刚落。
“哗啦”一声,朱允炆身下的褥子湿了一大片。
身上开始渗出细密汗珠,连发丝都跟着黏成一撮。
太医一摸额头,惊喜得手直发抖:
“降了!真的降了!”
“体温下来了!”
“毒压住了!”
朱樉眯着眼看了一会,猛地站起身。
“这就对了。”
“备第二服药,照他吩咐的时辰给上。”
“陈德,你带人守住这个狗东西,一步都别让他走,吃喝拉撒都盯着。”
“他要死了,你就陪着一块下去。”
陈德一拱手:“明白。”
屋里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