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深无意识地在办公室里转了八百个圈,好不容易熬到临近下午五点,公司外面突然变得格外喧闹起来。
杜深眉心一跳,仿佛梦回前段时间闹事、退费的日子。
他刚站起来想去看看外面出了什么事,蒙薇就啪嗒啪嗒地跑过来汇报:“杜总,简姿莲带了一大帮男女老少来办会员了!”
“你说什么?”
“哦没有少,老人和青年都有,目测得有七八十人。”
杜深怔怔地看着好像开了锅的公司,就连后勤做卫生的阿姨都跑前跑后地跟着帮忙。
简姿莲穿梭在人群中,笑意盈盈地指导着老年人填表格。
仿佛是若有所感,简姿莲忽然抬起头冲着他直直地望了过来,两人隔着人群对视,简姿莲略带得意地冲他扬起头,像个等人夸奖的小朋友。
那一瞬间,嘈杂的交谈声、来回走动的人影如潮水般褪去,画面仿佛打开了背景模糊的滤镜。
杜深眼里只有简姿莲那纯真的笑意,耳中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越来越大。
想要把她藏起来,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她这样的笑容,杜深如是想。
最后一个会员办理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公司终于静了下来。
杜深坐在办公桌后面翻看厚厚的一沓资料。
简姿莲溜达进来,倚在宽大的办公桌旁,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杜深余光看到,站起身拉着她,把人按到了办公椅上。
“你干吗?”简姿莲震惊道,“我都忙这么久了,你还想压榨我帮你看文件?资本家都没你黑心啊!”
杜深不轻不重地按揉着她的肩颈:“我帮你按按。”
“手法还不错嘛,一会姐在你这办张卡。”简姿莲舒服地哼唧了两声,“你开公司前还干过盲人按摩吗?”
杜深差点气笑了,手上象征性的加了力道:“你从哪看出来我像盲人的?”
“那还不简单,墨镜一戴,谁也不爱……哎痛痛痛,你轻点!”简姿莲立马嗷嗷起来。
“别叫。”杜深哑声道,手中随即放轻了力度,“这样总行了吧。”
“可以的,你跟谁学的按摩?”
“我妈经常肩颈不舒服,总让我帮忙按两下,我就看着视频随便学了两下。”
“施阿姨真有高瞻远瞩。将来你媳妇可有福了。”简姿莲兀自嘟哝着“有这优点你不早点展示出来,相亲的时候还可以加分呢。”
真是三句话不离相亲。杜深无声的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你今天怎能突然拉这么多客户?”
“当然是为了帮你赚钱啊,”简姿莲享受地眯起眼,认真道,“连李阿姨找老伴都把考核经济情况放在了第一位,我能不替你考虑么。”
杜深不由得一怔。
“你放心吧,用不了两天,我就能把你前段时间亏的钱全赚回来。”
杜深心底隐秘地升起一丝怀疑,简姿莲为他做这么多,真的只是为了确认许献和自己关系吗?
单纯的排除一个假想敌的嫌疑,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这段时间以来,许献的死一直压在他的头上,让他不敢深想。
可这一刻他无法自控地在想——简姿莲的理由会不会有点太牵强了?她是不是也对我也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同?
一旦想到这些,他就再也无法冷静,心脏不争气地疯狂跳动,把热血压倒四肢百骸,整个人都像被灼烧一般煎熬。
“为什么?为什么为我做这么多?”杜深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极度渴望带来的紧张。
那等待的一两秒变得极度漫长,杜深整个人无意识地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