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书盟

第96章 夺取大权（第2页）

对方并未因这冷漠表现气恼，反而愈发认定她是在害羞作态。直到踏出店门，柳怜霜才正色停下脚步，淡淡开口：“六殿下，请便吧。小女子外出多时，本当告退。”

话毕转身离开，徒留皇甫贺立于原地，满面难以置信。

皇甫贺努力压抑着怒意，勉强对柳怜霜露出一丝笑意：“柳小姐，今日前来，是有些事想与你商议。”

柳怜霜心中清楚，对方此番必然要提起婚约之事。但这是她极力回避的，倘若被对方当面点破，身为臣女的她又该如何应对？若直接拒绝一位皇子，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她选择装作不明所以，巧妙转移话题。

“六殿下客气了，如有差遣，只需事后派人知会一声即可。若我能够效劳，自当竭尽全力。那么就此告退。”

说完，柳怜霜从容地上了马车，由翠玉搀扶。

翠玉一直低眉垂眼，不敢多言，待主人上车后才暗自舒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清楚，若是六皇子发现主子不愿与他结亲，反而倾心摄政王殿下，他会作出何等反应。想必一定雷霆大怒吧？

马车渐渐驶离，只留下皇甫贺独自立于原地。仔细回想，柳怜霜刚才的表现毫无破绽，令他无法挑剔。然而相较从前，她的态度已然截然不同，仿佛在刻意躲避自己。这不仅使他颜面扫地，更像一个痴缠不已的傻子！

以往巴结他的不是本该是柳怜霜自己么？此刻他握紧拳头，目露凶光，凝视着马车离去的方向，思绪却又不自觉地牵扯到皇甫宸身上。

细想之下，柳怜霜如今对他的冷淡恰与对皇甫宸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获救之后关怀备至，宫宴之上特别照顾，酒楼内更有默契相投的画面……

显然，柳怜霜已然移情别恋于皇甫宸！当真是个薄情寡义的女人！过去她还一副爱慕模样，怎料转瞬间就改换门庭？

皇甫宸更是肆无忌惮，位高权重竟也甘愿为这样一个姿色平平的女子低头！

一路回府，这些念想去而复返。踏入房门的一刻，他再也维持不了往日的温文尔雅，“砰”地摔砸家具，屋中陈设顷刻间化为一片狼藉。

越思越愤，他不禁反思自己为了赢得柳怜霜花费了多少心血，可最终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既无法通过皇帝提亲，亦不可能借柳天成主动开口，皇甫贺只得思索其他途径完成迎娶之计。咬牙之间，他再度转身踢倒几把桌椅。管家与仆人站在身后，毕恭毕敬，大气不敢喘一口。

“可恶！那女人竟如此不知轻重！她难道不知自己相貌不佳？皇甫宸怎么可能会真心待她？无非是贪图她背后的权势罢了！我苦心孤诣、低声下气地哄了这么久，竟比不过皇甫宸几次三番的讨好！”

幸亏房门紧闭，管家与贴身侍从守在外面，都是皇甫贺的心腹，即便听到也不会外传。

侍从眼见皇甫贺怒意未消，仿佛要将屋内之物尽数砸毁，于是硬着头皮提议：“殿下，何不另寻他法？软的既然不起效，不如用强的。柳姑娘到底是个女子，最看重的无非是清白名节。若是她的清白被殿下的人破坏，她还能拒绝殿下吗？届时必定想方设法入府以求自保。”

话音刚落，侍从顿觉不妥，连忙低头掩嘴。

皇甫贺盯着他半晌，怒火稍缓，但神情依旧阴沉。他声音里满是嫌恶：“你的意思是让我与她同床？你看她那张脸，你能接受？”

侍从忆及柳怜霜满脸瘢痕的模样，虽家世优渥，却令人难以欣羡其容貌，不由摇了摇头。

皇甫贺冷哼一声：“看来连你都觉得难以忍受，你以为我会对她下手？”

原本他计划温言哄骗柳怜霜同意婚事，迎娶后再敷衍安抚，至于圆房之事，找个理由推脱便是。他知道，自己若不碰她，以一个女子的身份，怎敢宣扬自己未曾染指？

等日后他凭柳家之力登上高位，自然不会在意她那张面孔，尽可随心收纳妃嫔。

可因她态度反复，他的全盘计划都化为泡影！

细思之下，如今要想顺利娶到柳怜霜，似乎唯有先达事实这一步。

想到此处，皇甫贺再度踢翻一旁桌椅，胸口起伏不定。

静默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开口：“你说得对。成就大事需懂得隐忍。不过是个女子，吹灭灯烛后看不见面容，和谁还不是一样。”

这般自我开解后，他心中稍感平复。

成婚后，倘若她的面貌实在碍眼，不是还有她那善化妆的婢女吗？让那婢女日日替她遮掩瑕疵，免得让自己每日看见都心头烦躁。

只是此事还需慎重，既要瞒过所有人耳目，又要万无一失。他既要得到柳怜霜，又不能让自己的清白形象受损。他需要如同毫无污点之人，才能真正赢得柳家联盟，而非树立仇敌。

他看向身边心腹，略作沉吟，叹出一口浊气：“依计行事，派人送信去柳府。柳家大小姐的一举一动都须随时汇报，不得有误。”

停顿片刻，他又补充一句：“若发现柳家大小姐与摄政王有所接触，立刻回报。”

侍从连连答应，退出门外去传主子的吩咐。管家默默收拾着皇甫贺走后留下的凌乱痕迹。

柳怜霜一回到府中，就直接去了洛纷岚的院子回禀事宜。才进门，她便发现母亲身边站着海棠。海棠早入柳府多日，当时管家还曾问如何安置她，心想可能会被分到哪位主子的院子里。然而柳怜霜并没有这样的打算，而是由得管家按常规处理。对于新来的丫鬟来说，尚未熟悉规矩与府内人情，自然不适合立即调入主院伺候，因此柳怜霜这些日子几乎没怎么见到海棠。今日在母亲处碰见，显然是海棠有了某些过人之处，得到了母亲的信任，能如此近身服侍。

海棠一眼就认出了柳怜霜，忙恭敬行礼，脸上笑容温婉。如今她身穿柳府丫鬟的衣裳，虽然不如主子们的华贵服饰精美，却是上好的棉布裁制，完全不同于以往的窘迫模样。看来，她早已习惯了府中的各项事务，并能与洛纷岚从容交谈无碍。

柳怜霜稍稍偏头，看着母亲和海棠之间的相处情形，心中暗暗盘算：秦姨娘与柳灵灵收买海棠大概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如今她们的处境不利，肯定不会急于将柳灵灵婚配出去。为了阻止此事，她们很可能会以一些借口拖延婚期，比如家中突遭丧事之类的变故。这样不仅不损害名声，还能合理解释拖延，外人只会以为是为了遵守孝道而推延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