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书盟

第92章 有意（第2页）

柳怜霜此刻笑颜明媚，难道是在为自己的“成就”暗暗得意吗？崔婉柔忍不住腹诽，觉得对方简直是妄想攀附摄政王，以示优越。

“她配吗？”

崔婉柔心底冷笑连连。论及身份地位，二人同为尚书嫡女，家世相仿、官阶一致，理应平分秋色。然而在崔婉柔看来，无论是外貌还是琴艺，自己都要远远优于柳怜霜！

想到这里，崔婉柔几乎无法相信，那京城闻名的“废物”柳怜霜，竟然还能谈出什么像样的琴音，甚至敢说自己比自己更高明？

转念至此，她忽然转向一旁的女子，声音略带刻意地问道：“妹妹应该很少参与这类宴席吧？”

被问及的少女正是京城中一位养尊处优的人物，年近及笄之龄，因体弱娇惯，常年居于闺阁，难得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听闻这话，不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却还未明白崔婉柔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崔婉柔闻言莞尔一笑，目光再次轻瞥柳怜霜，随即柔声道：“既然如此，妹妹对场内众人想必还颇为陌生。那么，不如由我来替你介绍一下？”

她陆续提起多位贵女的名字，语声清晰洪亮，引得在场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她。被提及名字的几位贵女各自微笑着对那位病弱少女颔首致意。相互见过后，崔婉柔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转向柳怜霜：“啊，对了，这位是柳家大姑娘柳怜霜。你或许会感到疑惑，为何唯独她始终戴着面纱？原来是因为她脸上有明显胎记，样貌不够出众，故借面纱掩饰，以免让人留下不佳印象。”

这番话让那位病弱少女瞬间明白了崔婉柔的用意，无非是借她之口贬低柳怜霜罢了。但少女并未接口，只轻轻抿唇一笑，继而默默转眸看向不远处的柳怜霜。

崔婉柔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又开口道：“说起这位柳姑娘，前几天竟还与摄政王殿下同在一酒楼中，并据说共同弹奏过琴曲呢！不知道她的琴技究竟如何，竟能教殿下心生欣赏。”

此时，柳怜霜身处长公主府内出席寿宴，早已于安和公主身侧落座闲谈，对这一边的议论分毫未闻。

一位贵女听罢忍不住掩唇轻笑：“崔姑娘莫不是说笑？据我所知，柳姑娘平日对琴艺并不重视，这次怕是虚名在外罢了。前阵子传闻她擅长绘事，今日又说琴艺出众，确实令人生疑。”

这话显然另有深意，暗示柳怜霜有意故作姿态博取名声。一时间，周围传来窃笑声，还有人附和道：“确实如此。她那样的人，怎能配得上靠近摄政王殿下？况且听说当日那雅间的门是敞开的，不然又怎么会有人亲眼看到两人的情形？真正的君子怎会愿意与此类人单独相处？”

另一人亦冷语讽刺：“摄政王殿下何等尊贵，琴棋书画无不通晓，区区一个柳怜霜又哪能与殿下探讨琴技？”

旁边却有人忽然插嘴：“你们难道没听说？柳怜霜前不久刚举行完及笄礼，摄政王殿下还特意遣人送上贺礼呢！”

“这有什么可惊讶的？谁不知道她与安和公主交情匪浅？既是为了给公主面子，那礼数自然该做到位。不光是殿下，公主与皇后娘娘也都赠了礼。可有人偏偏要把摄政王殿下的寻常举动曲解成对她的特殊关照。”

席间又响起几声低低嘲弄之声，“摄政王殿下何其尊贵，又怎会与柳怜霜相匹配？简直是有些攀高了。”

这时，一名身份略低的年轻女子连忙接过话茬，“要说能真正配得上摄政王殿下的人，不仅要有显赫的身份，更需绝代容颜。像柳怜霜那样的，想来很难入得了殿下的眼。依我看，崔小姐才是最适合的，无论出身还是容貌都远胜一筹，琴技更是精湛非凡，才真正有资格与殿下品论琴道。”

此话显然是在竭力讨好崔婉柔。

即使部分贵女未曾应答，仍有人在暗中对柳怜霜的容貌加以嘲笑。崔婉柔因被赞美而心情舒畅，内心暗暗认可自己与摄政王确实般配。

柳灵灵虽不满崔婉柔受称赞与摄政王相称，但她发现对方成功引发了众人针对柳怜霜的反感，于是悄悄压抑笑意，低下头以帕掩面，以免显露过多情绪。作为柳家庶女，她深知不便公开对柳怜霜出言讥讽。

安和公主留意到旁人不断投向柳怜霜的目光，皱眉问道：“她们是不是一直盯着你看？还聚在一起偷偷讥笑，究竟什么意思？”

柳怜霜早已察觉，但她专注于与皇甫明珠对话，并未放在心上，也明白这一切必然与柳灵灵有关。

皇甫明珠愤慨，正欲上前质问，却被柳怜霜拦住，“别理她们，长公主到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长公主盛装而至。宴席上的喧闹戛然而止，宾客纷纷起身行礼。

长公主虽年过四十，但常年保养得宜，容颜依旧娇美，仅眼角隐约可见些许纹路。身为太后亲女、当今圣上唯一的同胞妹妹，她的高贵气质尤为突出，甚至比病弱俊秀的皇甫宸更具雍容之态。

她微笑示意众人就座，刚安排妥当，便听随从高声通禀：“摄政王殿下与六殿下驾临！”

随即两位华服男子步入席间。

长公主目光一亮，“九弟，你怎么来了？”

语气中满是欣喜。皇甫宸面庞冷峻，唯此刻展露温和神色，“皇姐寿辰，为弟怎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