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熙华赶紧把青葵叫醒,两人往昨日放置竹筒的地方走去,便看到他们放的三个竹筒各装了小半筒的水,倒在一块儿,也有半水壶。
两人都高兴的笑起来,容熙华没想到自己从书上看来的法子竟真的有用,便决定找机会把这事告诉霍昶,让他命令全军的将士都这么干,一个晚上能储不少水呢!
被迫充军的姚文安等犯人,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他们虽然换上了统一的军服,却并没有给他们发武器,而是让他们帮着打杂、喂马,还特意分散打乱到不同的小队中,防止他们作乱叛逃。
姚文安出发时便已经筋疲力尽,赶了一天的路,好不容易能趁着扎营的时候休息一会儿,又被人指使着去拿草料喂马。
他站都快站不稳了,可还是不得不听那些老兵的,踉跄着去抱草料往马厩走去。除了喂草料,他还得适当的给马喂一些水。
给马备的水自然不会干净到哪儿去,都是些混了泥沙的浑水,上头还漂浮着不少虫子。这要是以前,姚文安连洗手都不会用这样的水,可如今,他身上的水壶已经空了,前去发水的将士那里讨要,却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说明日才能给他小半壶。
姚文安实在渴得不行了,也不管这喂马的水浑不浑浊了,趁人不注意,低头便喝了好几口。
嘴里满是泥土的腥味和有些硌人的砂石,可他也只能忍着不适往肚子里咽。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实现自己的报复。
眼前这点屈辱实在算不得什么。
可即便是马厩的水,他也不敢偷喝太多,一是怕被发现,二是怕自己喝多了脏水,会生病。
行军途中生病,那可是要命的。
姚文安怕死得很,他必须得想方设法让自己活下去。
他一直忙到后半夜才歇息,没睡多久,就被一阵锣鼓声吵醒了,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讨要水喝,可负责分发水的士兵还是没给,说等中午再来。
姚文安又饿又渴,想跑又不敢,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继续往前走。
今天的日头似乎比昨天的更晒了,容熙华觉得自己的脸和脖子都火辣辣的疼,她知道自己是被晒伤了,但也只能用衣物勉强遮挡,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脚底也传来钻心似的疼,她想,肯定是起了水泡。但她不敢停下来,若是一停,怕是就跟不上众人的脚步了。
青葵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脚底都磨出血来了,鞋子的几处布料都被染红了。
但她依旧没吭声,埋头继续往前走。
还是容熙华闻到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回头一看,才发现是青葵的双脚已经磨出血来了。
她立刻扶住青葵:“青葵,你怎么样?还能走吗?要不咱们先歇会儿?”
青葵摆摆手:“不,我没事,大伙儿都没休息,我俩停下来,怕是会掉队。”
容熙华看了看不远处的矮脚马,只能拉着青葵上前,跟其中一名老者打商量:“张大夫,我这弟弟脚磨出血来了,您受累下来走走,让他骑一会儿马吧!”
张大夫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容熙华没办法,只能把剩下的小半壶水递过去:“张大夫,就当是我们拿水跟您换。”
张大夫总算是有反应了,看了看那水壶里的水,还算是清澈,这才答应下来。
容熙华忙把青葵扶上马,还悄悄往她手里塞了瓶伤药,让她趁着军队停下来发水时,找机会上药。
青葵霎时感动得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