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们见他斯斯文文,像是读书人,态度很热情。
“年轻人不简单啊,你也看出这山不适合种地啦?
城里有位夫人喜欢吃荔枝,非要在咱后山上种,你说咱这地界哪里种的出来荔枝?人有钱夫人不干,让他们先把整座山的土松一松。
反正是拿钱干活,人家给钱,咱们就松土呗。”
陆行舟紧皱眉头,“那你们……有没有挖到什么?”
“荒山野岭能有什么,夫人派人盯着了,万一有好东西,人第一手就拿走了。”
山里能有啥好东西,大汉们招呼着,“走了走了,婆娘还在家等着吃饭。”
一群人下山,夜里不做活。
陆行舟望着远处的炊烟,扭回头,朝山上走去。
水村。
破旧的房屋结满了蜘蛛网。
两间大草屋瞧着尚好,最小的一间杂货房被大风吹倒了半面墙。
纪潼不需要推门,就能看到里面那张咯吱作响的木床,和满地杂草。
这是她曾经居住的地方。
牛父牛母和牛柏儿各住两间主屋,她则在天天漏雨的杂货屋里,和蚂蚁蟑螂作伴。
时过境迁,该遭报应的人,约莫是已入尘土。
“碧儿回来了!”
附近的李家大娘路过牛家茅草屋,瞧着纪潼的背影,认了半天才敢说出口。
牛家大姑娘变了,更漂亮,更有气质,更……
李婶说不上来,好像整个人挺拔许多,再不是唯唯诺诺,被牛家那对糟心窝子的父母指着鼻子骂的小丫头了。
纪潼笑着,和李婶聊了会家常。
水村一如既往,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仿佛从来没变过。
聊了一会,纪潼忍不住,“李婶,我现在改名了。”
李婶一直叫她牛碧儿。
李婶记得,“对哦,你被京城大官认回去了,姓纪是吗?”
“是,纪家为我改了潼字做名。”
李婶高兴的抓起她的手,“潼儿哪有碧儿好听,你就叫纪碧儿,今晚别走,到婶子家里吃饭。”
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有时候没有任何作用。
纪潼原先叫牛碧儿,如今叫纪碧儿……总归不叫自己的名。
她刚要开口。
从隔壁陆家走了一圈回来的玄炤,“碧儿,鱼上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