坝乡村到了。
入目是一排排低矮的土胚房,屋檐下挂着一排冰锥。脚下的路被踩成光溜溜的冰道。
老刘紧了紧帽子:“就是这了,天黑之前还是在这个位置,我送你们回去。”
“行。”徐子安点点头,“多谢了。”
老刘摆摆手:“谢什么,我应该谢你们,这么大老远来义诊。”
徐子安哈哈笑了起来:“咱们别互相吹嘘了,我们先去看诊了。”
“成。”
徐子安背上药箱,林秋玥紧随其后。
两人踏着厚厚的积雪,在村中挨家挨户地进行义诊。
徐子安每年都会来义诊,对村子里的路很熟悉。
“王麻子,开门。”
徐子安快步走到一户人家,门外挂着厚棉帘,他掀开棉帘敲门催促。
“来了。”屋里传来一道声音。
紧接着,屋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是门“吱呀”一声轻响。门缓缓打开,露出王麻子粗糙的脸。
王麻子见到徐子安眼前一亮,枯瘦的脸上洋溢着喜悦:“是徐医生来了呀。”
徐子安微微颔首:“我来看看王婆。”
王麻子慌忙侧过身,冻得通红的脸上挤出皱纹:“外面风雪大,快进屋暖暖身子。”
进了屋,屋子隔绝了外面的风雪,温度稍稍暖和一点。
林秋玥的视线在屋里扫过,屋内很干净,窗户里三层外三层封上了,将外面的风雪隔绝在外。
王麻子从里屋端出一个火盆:“徐医生你们暖暖手。”
徐子安拒绝:“不用,我们先看看王婆的情况。”
王麻子拘谨地搓了搓手:“我娘在屋里,还是老样子,一下雪腰就疼得受不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两人进了屋。
王婆躺在炕上,听见门口的动静,费力地睁开眼。待看清来人,挣扎想要支起身子。
“徐大夫,你又来了?”
徐子安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按下,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快别动。”
顺手将棉被仔细掖好:“您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
王婆笑起来,眼角的皱纹皱成一团:“我这老婆子用不着你们每年都来。我这把老骨头不值当。”
王麻子闻言急得仔炕边跺脚:“娘,你说什么浑话呢,你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王婆轻笑一声,“妈快七十岁了,这年纪已经是高寿了,活够本咯。”
徐子安手指稳稳地搭在脉上:“您看您话说的,谁会嫌自己活得长。”
他边说边从药箱取出银针,“再说了,你这腰伤虽然是老毛病,但也不是什么大病,我给你扎上几针,保管您这个冬天过得舒坦。”
徐子安是外科医生,按理说是不会扎针的,但来木河这么多年,医院人手不够,可不管你是外科内科,中医西医,什么病都要看。
这一来二回,徐子安会的东西倒是多了很多。
林秋玥适时递上药酒,轻声说:“婆婆是风湿?”